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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二叔这个人,看起来很能干,特别精明,会算计,心里成天计算着,发家致富呢。传宗接代,续香火呢。你看看这全家,宠爱都给了,这个小子。看看这小伙子,就愣生生地走了。”母亲继续说。
“你二叔,在小学念书的时候,就比一般的娃们,要聪明,要心眼多,要时刻遇事都不吃亏,要分出个胜负来了。人家心眼多的程度,远胜过,你爸爸我了。”父亲很痛心地说道。
“是啊,你二叔,从小到大,学过的东西很多。在咱这村子,方圆十几里,也算是个能人。学过中医、木匠、弹过三弦、拉过二胡、唱过戏、练过书法、写过剧本。也是兴趣极其广泛的人。把精也成扎了。到头来是一无所获。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父亲以一个大哥的身份总结道。
“是啊,人的时间,是有限的,精力是有限的,毕竟还是凡人,又不是啥天才神童。还是老老实实,做一件事情,比较好。人这一辈子,欲望太多了,啥都想要,这也要,那也要,到头来,是什么,也要不到手里啊。”母亲说。
“他自己太能了,就要求自己的儿子,啥都要学,可这个儿子,被他弄得无所适从,娃适应不了,他的要求,达不到他的比较标准,不能顺他的意思,他一着急,怒火万丈,他就打就骂,就训斥,也是把这娃,活活给这么死了。
做他的娃,尤其是儿子,也太不容易了。反倒是,被他看不起的,瞧不上眼的,那几个女子,一个比一个能干,好学,几个都上了大学,成才了,还嫁了个好男人,生活的很幸福。”蓝雪云接着说。
“雪云,你肚子饿不?我给你,下碗面吃?”母亲说。
“我不吃了,我还有事情,要去办。我这就,回去了。”蓝雪云小声说。
她其实,在这个地方,是待不住的。心里不想,看到这样的氛围。这也是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
只是必须要,听从父亲的命令,回来走一下,这个过程。完成一下父亲的任务。省得父亲,对自己不满,给自己发火,找事情。就硬着头皮,来应付一下。蓝雪云很无奈,也很痛苦,从小到大,被自己的父亲,这样强行得下各种命令,都得无条件得服从执行。
母亲看见,雪云拿着包,要走了。
就把她送到大门口,临走时。
蓝雪云对母亲说:“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别指望别人,任何人给你照顾,你要时刻跟着自己的感觉,去做事,自己抽出一切时间,抓住机会,满足自己的所有需求。
别靠别人,给你施舍,没人有这个善良的心。你自己的冷暖温饱,你自己把自己计较好。别人只会,吸你的血,吃你的肉,抽取你的养分和能量。没人给你补充足够的能量。”
蓝雪云心疼地说道。她也知道,这么多年了,母亲只是个仆人和随从。贴心的服务员。虚套套子话,都是表演给外人看的。
老老实实地母亲,是常常吃亏的,每次看到这些,无限地付出和辛劳,母亲那样的无怨无悔,蓝雪云自己的心,在滴血。
可又无可奈何,不能硬把母亲,从这个环境里拉走。母亲是这个家庭系统里一员,不单单,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蓝雪云越走越远,回头看见母亲,还站在巷子的拐角处。一直到自己走向大路上,改变了方向,看不见了。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母亲,转过身去,才轻轻的擦掉了眼泪。
母女连心,这么多年了,蓝雪云只要看见,母亲的辛苦忍耐,无私地跟随着父亲吃尽苦,受尽累,也永远都是无怨无悔, 默默承受,不吭声,不犟嘴,不反驳,就是顺从顺遂,用压抑自己,委屈自己,求得一个平安无事。她都要默默的流泪,有时候她也知道自己是拯救不了自己的母亲的。可就是心疼,伤心,痛苦,为了避免这种自己改变不了的伤痛,她有时候就刻意逃避。所谓的眼不见心不烦呗。
她其实是很自责的,也是很无奈的,母亲自己心甘情愿,自己也无力,把她强硬的从父亲身边拽出来。自己还没这个本事。没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