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已经空了。
无法感受到任何情绪。
只是在关上房门的瞬间,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她抽出桌上的面巾纸擦了擦,可眼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直到垃圾桶里堆满了纸巾,她才泄气地躺回床上。
江筱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泪水还是会慢慢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流到头发里,沾湿了枕头。
她不喜欢,甚至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
江筱走到抽屉边,从里面翻出一盒未拆封的安眠药。
拿着杯子,去了客厅。
客厅里很安静。
她倒了杯水,转身回房间时,下意识朝上面看了眼。
楼上一片漆黑。
她没有多作停留,回到房间,吃了一片安眠药,又设了个闹钟,准备明天上午去给张教授送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安眠药似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直到凌晨两点,江筱依然毫无睡意。
她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听觉变得异常灵敏。
这里明明是40层,她却能清楚地听见,汽车驶过路面时细小的摩擦声。
她翻了个身,看向落地窗。
银色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无论怎么闭眼,那些光线似乎总能穿透眼皮,晃得人无法入睡。
江筱起身,赤脚走到窗边,把所有窗帘全部拉上,不让一丝光亮透进来。
随后,又摸索着回到床上。
她平躺在床上,眼前一片漆黑,周围异常安静。
只剩下心脏跳动,和血液流过血管的声音。
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第二天,天还没亮,魏明远就早早地起床了。
他去附近的公园跑了5公里,又拐到常去的早餐店,买了份早餐,摆在餐桌上。
给江筱留下张纸条,就出门去了公司。
或许是好几天没去公司,积压了太多工作。
又或许是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现实,想要借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整个上午,魏明远都沉浸在工作里。
直到杨泽敲门进来,询问他是否要订午餐。
魏明远才停下敲击键盘的手指,茫然地看着杨泽,待他重复第二遍,方才回神点了下头。
他靠回办公椅上,盯着桌上的音乐盒。
静默了片刻,缓缓伸出手,按动旁边的开关。
水晶球没有转动,更没有音乐传出。
也对,已经八年了。
不是八个小时,不是八天,更不是八个月。
音乐盒说不定早就坏了。
他认命似地拿过音乐盒,撬开底座的盖子,抠出一枚拇指大小的纽扣电池,想了想,拿着电池走出了办公室。
连着找了好几家便利店、超市,都说没有这种型号。
一个收银员告诉他,可以去购物中心的钟表维修店看看。
于是,魏明远又开车了购物中心。
问了一圈人,才找到一家钟表维修店,顺利买到一枚同样的纽扣电池。
他回到公司,颤抖着手换上电池,犹豫两秒后,按下了开关。
熟悉的钢琴曲从音乐盒里传了出来,水晶球开始缓缓转动。
看着那两个小人,魏明远恍惚了几秒。
原来它从来都没有坏,只是没电而已。
他捏着那块替换下来的废旧电池,听着钢琴曲微微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