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平米的房子,空得可以在里面骑自行车。
但他却在顶层的露台上,搭建了露天庭院,里面种满了各种花花草草,安排专人定期养护。
庭院里,露天桌椅沙发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架秋千。
可这个豪华得可以随时开派对的露台,他自己却几乎从不踏足。
又比如他从不去海城,却在海城购置了一套海景别墅,然后任由它孤零零地空置在那里。
他是一个怪人。
杨泽试图揣测过他的内心。
然而,魏明远像是躲在一个厚厚的茧子里,让人无从下手。
江筱从私立医院打车,回到学校时,已经是凌晨。
她精疲力竭地爬上六楼,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时,隔壁的赵老师打开门,说房子漏水,把楼下住户的地板给泡了。
“他们今天上来了好几次,我去看了,漏水蛮严重的,地板和墙纸全给泡了。”
赵老师跟着她进了屋,果然发现地板上已经有一层厚厚的积水。
客厅、厨房、卧室,无一幸免。
江筱站在客厅里,一时有些呆住了。
赵老师二话不说,走进厨房,帮忙关掉了进水阀。
“这房子太老了,估计是地暖漏水,我刚把进水阀关掉了,现在地暖不能用,你抽空尽快找人修下。”
送走赵老师后,江筱一个人站在满是积水的地板上,忽然就很想哭。
她强撑着,拿起扫帚和簸箕,一点点把地上的水铲起来,装进盆子里倒掉,然后又用拖把将房子整个拖了一遍。
全部收拾完,已经是凌晨五点了,江筱累得几乎快要直不起腰。
她躺回床上,身体沉重得无法动弹,可意识却分外清醒,整个人像是被割裂了,无法得到片刻安宁。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教授的学生梁程打来电话,说教务处长要找她了解下张教授的情况。
一夜未眠的她,只得简单收拾下,匆匆赶往教务处。
江筱一直以教师家属的身份,跟随张教授活动在校园里。
这次张教授从美国回来,路上突遭车祸,由于她没有亲人,学校只能跟江筱了解情况。
教务处长想要组织探望,但目前张教授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身上插满了仪器,时机并不适合。
“住院费用比较高,这个是学校的一点心意,你先拿着。”教务处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很大的信封,“后续有什么问题,学校会尽量想办法帮张教授解决的。”
信封里有5万现金,对昂贵的特需病房来说,杯水车薪。
江筱拿着信封走出教务处时,在楼下遇到了梁程。
梁程是个阳光热心的大男孩,得知张教授出事,坚持要陪着江筱去医院,也同样被拒绝了。
“你看上去状态很不好,是不是最近都没休息好?”梁程担忧地看着她,叹了口气,“你得先照顾好自己,才能有余力照顾张教授。”
江筱感觉脑子昏昏沉沉地,她垂眼看着地面,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
“你还没吃早餐吧?等着。”梁程看见路边的早餐车,立刻跑了过去。
江筱想说不用了,却见他已经提着牛奶和包子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