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的牙床被鲜血染红，殷红一片，紧接着她迅速地还了一掌。

这一掌，她运用了十成的功力，似乎是要给田师妹的一个交代。

而刚才自己受的那一掌，则是给自己的一个交代，是她对自己的决断。

“噗！”

马三晓口喷鲜血，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出，他的身影在天空中划过，拉起一抹触目惊心的殷红。

“好！”

山谷中几百个弟子欢呼雀跃，他们的神情从一开始对程依的担忧，瞬间变成了精神大振的模样。

“无耻恶徒，终于败了！”

“苍天有眼，此乃天意！”

欢呼叫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马三晓捂着受掌之处，试图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此时就连起身都已是十分勉强。

他心中暗叹，终归是吃了没有好功法的亏。

自己现在，就像是拿着海豹突击队全套装备的一个孩童，举起一把枪都极为艰难，更别提去伤人了。

程依缓步走上前，看着马三晓身负重伤，不时还呕出几口鲜血，她的眼中再次有泪珠翻涌，愧疚的情绪如潮水般弥漫了出来。

“我知道你肯定很委屈，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也不相信是你做的…但是……”

马三晓剧烈地咳嗽两声，摆了摆手。

“你无需多言，自你和大家站在一边的时候，我对你已然失望。”

程依眼神一暗，低声喃喃道：“是么……”

很快，就有执法弟子跃入演武台，他们面色冷峻，向着马三晓走去，手中的镣铐噼啪作响，看样子是要将马三晓收监，旋即寻个日子处死。

程依看着马三晓即将被锁住，一时情难自控的大声喝道：“慢着！”

她挥掌将这几人屏退。

扭头看向自己的师尊，抬起脑袋，眼中满是恳求之色。

“师尊，此事是否太仓促了？”

女长老闻言，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她望着台上的程依，那神情恨铁不成钢。

要不是严长老拦着，马三晓早就被她拍死了。

收监以后，若非其他四个长老要求百花大阵，她也早就去牢狱中解决了马三晓。

“到了此时此刻，你还替他说话，竟然这般任性？你师妹的死就这么算了吗？”

提及田师妹，程依感觉胸膛仿佛被巨锤击中，似是被触碰到了逆鳞。

可片刻后，她又是恢复了冷静。

“师尊，会不会我等是因为田师妹的死，才会急于惩治马三晓，但万一……万一真凶另有其人，我们如此行事，和发泄仇恨的匹夫有何区别？”

“你说什么！”

女长老怒不可遏，一拍旁边的石桌，那石桌瞬间化为齑粉，而她也是愤恨地站起来。

“程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包庇凶犯！”

山腰一脉的大长老，也算是百花谷的谷主，他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马三晓是否真凶，或许真有定论，你们花田一脉损了弟子，情急处理也无可厚非。”

“但正如这位师侄所说，万一真凶另有其人，我们和发泄仇恨的匹夫有何区别？”

言罢，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若有所思。

程依发现事情出现了转机，心中刚涌起一丝喜悦，还来不及高兴。

大长老话锋一转。

“然而，现在和他是不是真凶没关系了，一入百花阵，若是未能出阵，便是天意。”

“今日该他一死，你我岂可违逆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