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拉着贺婉君,紧随其后也跳入河中,顿觉一片漆黑。贺婉君下意识挣扎,身躯左右摆动,欲用手划水。但觉重重限制,双手被绳索牢牢系固。贺婉君心道:“待我脱困,第一时间,便要解了此绳,再不受其所制,叫我好生憋屈。”暗河冰冷彻骨,但水流却不急。
顺流而游,不消多久,便已经游出数里。贺婉君运起龟息功,丹田处顿生股股暖流。又游十多里,终见前方水路一亮,隐约有光线透入。到了出口。
林尘顺流飘游时,便暗中记下行进方向。河流一直延伸向西,少有弯折之地,但有几处岔路水道。这当口应已出城。林尘寻思:“出了城去,我与贺婉君难免有场恶战。且在这河中待得久些,耗她体力!”当即朝贺婉君打一手势。
贺婉君意会,想道:“林小土是令我沉下气,暂不出去,也好,谨慎一些,但求无错!”点了点头。林尘见一处水草茂盛,便与贺婉君躲入水草中。
林尘凝聚三只阴蚁,那阴蚁游上岸去,见此处青草芳芳,天色已是傍晚,残阳斜映,确是一派美景。贺婉君与林尘久侯水底,不见郭春、肥大耳、曲罗三人。心下好奇,但身处水中,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无法沟通甚是苦恼。
她伸出右腿,在水中笔画,脚尖划过之处,密集气泡残留,凝而不散,甚是奇妙,渐渐组成几个水字:“他等在还未出来?莫非有诈。”
林尘心道:“自然没来,那水路四通八达,实可通向城外数湖!”却不答应。他跳入湖前,曾凝聚阴蚁,叫阴蚁先行探路。因此才发掘诸多岔道水路。郭春经验阅历丰富,久行江湖,说话间总是说三分、藏三分、再编三分。林尘也是阴蚁探路,先知水路并无危险,这才大胆跟从。
林尘瞥一眼贺婉君,心头想道:“如今顺利出城,危机已解,且想一办法,将其制住!”正自琢磨,然还不待他出手。那贺婉君忽一脚踏水,径朝湖面游去。林尘一愣,一摸脸颊,这才了然。原来是大火灼烧,再被水流一冲。但缠脸的白布已经脱落。贺婉君无意间看清了他面容,知晓他便是林尘。这才率先反应,踏水拉开距离。
“噗通”一声,贺婉君跃出湖面,落自湖岸边,恼怒跺了跺脚,满脸煞气盯着湖面。不多时,林尘紧随其后,跳上岸来。贺婉君骂道:“好啊,林小土,林小土,便是林尘!你这贼子,骗我这么久!很开心么!”恼怒不已。何时遭人这般欺骗过。
林尘容貌暴露。贺婉君心道:“桃花神医,桃花神医,这样貌确也贴切。我怎这时才理得清楚。难怪他处事这般镇定。若是林尘,便见怪不怪了!我此前追他,他亦是这般屡次化解危机。”分明脱困,心中却更有股郁意凝结。
林尘笑道:“我何时骗你了?你待说说,伤势是否是我治好?得以出城,是否又因我相助?”贺婉君道:“强词夺理。我不感谢你,你骗了我!快快将我解开!”林尘道:“那也可以,你将入窍法门交出,我自当放你,从此你走你阳光道,我行我独木桥,两不相欠。”
贺婉君道:“你想得甚美。可惜我不答允!”心想:“我虽双手受束缚,但未必便怕她,哼,真当我窍元是吃素的么?”脚尖一点,一颗石子抽射而来。林尘侧身一避,见那石子射入湖中,激起丈许高的水花,威力甚大。心中更为警惕。
贺婉君冷笑道:“你图谋不轨,可惜功归一溃,叫我识破啦!”脚尖又勾起一枚石子,轻轻一挑,石子朝上飞半丈。贺婉君再一横踢。“咔嚓”一声,石子变做无数碎石,四散射来。这一射实不好避开。林尘暗道:“贺婉君本便不弱,又入窍元,万万不好对付!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想到种种,却全没料到毁在白布上!”当下来不及苦恼,朝水中一躲,避开碎石攻击。
贺婉君恼怒不已,担心林尘从水路逃脱。赶快行至岸边。怎料林尘突然将手探出水面,一把抓住她脚腕,用力一扯。“噗通”一声,贺婉君惊叫一声,跌落水中,情急之下喝了两大口水。她强定心神,更欲反击。林尘心想:“此女轻功轻灵,若是上了岸,便进退自如,我再难奈何她。当以水中取胜为上!”双手扣住贺婉君肩头,将她朝水深处压。
贺婉君亦是意识到此节,心中大骂林尘狡猾,总能最快寻到制敌之法。两人相遇三次,次次吃了大亏。修为虽高,实力虽强,却全没讨到好处过!她双腿踏水,欲游上岸去。她若手足自由,林尘实拦不住她。若敢欺身,她只需横出几掌,林尘若不想重伤,便只得灰溜溜避开。但贺婉君双手受缚,独独双腿自由。双腿若用作划水,便不能用于攻人。若用于攻人,便不能划水。又苦说不出,被林尘一步一步拖入水中。
林尘脚朝上头朝下,双手按住贺婉君肩膀。贺婉君则奋力游水,两人悬在湖中央,各自角力。未见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