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婉君说道:“且考虑脱身之策吧!”林尘道:“不急,且等入夜。”
过三两时辰,天色渐暗,行人渐少。林尘附耳探听,知晓附近无人。既与贺婉君穿行巷道。林尘白天留意到毒花帮,但不敢贸然追逐,有意等夜里再行动。料想毒花帮众人便在附近。
林尘暗遣阴蚁跟踪。早知毒花帮几人大致去向。此刻寻起,倒不算茫然。
贺婉君全只跟在他身侧,如此找寻近一个时辰。见一座客栈上,一间客房点有烛火,夜深而未睡。林尘与毒花帮打过交道,素知帮众秉性,猜想十有八九,便是此处,当即悄悄靠近过去。
林尘道:“贺姑娘,你轻功好,且暗中上去,看看这伙人是否皆身穿绿鞋、红鞋。其上绣有花纹。”贺婉君道:“好。”翩然一跃,附在窗口,从窗缝中朝里探瞧。果见房中共有四人,衣饰虽不同,但鞋子却相似。
贺婉君心想:“这便是毒花帮了,一群宵小,想我贺婉君,竟需倚靠这等人离城,当真乃一大污点。”回到林尘身旁,说道:“确是毒花帮。”
林尘说道:“好,此事便不劳贺婉君操心。你且去换一身新新衣物来。”贺婉君点了点头,轻盈一跳,便消失房瓦之间。
林尘一阵艳羡:“轻功好,来也轻,去也轻,天底下何处去不得。”旋即想道:“我且快快骗擒贺婉君,将那入窍法弄到手为上。此女性情高傲,我几番助她。她确误认为我欲要追求她。前怨旧仇,一齐算上,实不必待她太君子。何况…我林尘也并非君子。”
贺婉君行出数丈,既想:“小土兄令我换身衣裳,定有深意,我换了便是。”她行不远,便见一座衣阁。夜间行人甚少,衣阁自也关门闭户。她从窗口潜入,一楼处多是衣服面料,并无成衣,东南各立有一面铜镜。贺婉君衣饰本便华丽。但这衣阁档次却同是不低,这番一见,不住心中欢喜,随手取一块布料,轻罩身上,自铜镜前一照。
想道:“这布料若做成衣裙,定是不差。与我甚为相配。”兀自对镜欣赏。其时已是深夜,今日六月中旬,月亮正圆,月光正润。透过窗纱洒在地上。虽无烛火,却也看得清晰。镜中那女郎,身材窈窕,眉目风情难掩。贺婉君自知容貌甚佳,夸赞者数不胜数。独独有一混蛋说:“不过如此,不过如此。”,每每想起,便欲杀之而后快。她生得天颜,自然万分珍惜,女子爱美,人之常情。这厢一照铜镜,竟忘了正事。
好在并未真正误事。贺婉君行上二楼,衣料更为珍奇。此城的衣阁,是不售成衣的。只先售出布料,再量身裁定,相约数日后前来取衣。但每一布料,皆有对应的‘样衣’摆放。若行入裁衣间,亦可挑选他人量身定裁的成衣。
贺婉君身材高挑,照说合身衣物甚少。但这衣阁生意火热,素受城中女子青睐。总有身高相似的女子,在此处裁定新衣。不愁寻不到新衣裳。此外衣饰、鞋子、头饰更有不少。贺婉君下山时,本带有不少女子饰物。但早戴得厌腻,此刻见得众多新鲜款识,自当又喜又乐。
她将发簪拆下,长发如瀑垂下。乌黑浓密,再重新挽好长发,取新款发簪束定。贺婉君对镜一照,见小有改动,却耳目一新,想道:“我自落难起,便无瑕顾及妆容。呀…是了。那林小土叫我改换服饰,准是怕别人认出我来!我乾坤袋中虽仍有几件成衣,但皆已穿过,有心追杀我之人,怕一眼便可瞧出。先时我不知此中深意。如今方才想通,这林小土不但医术高超,心思也甚是缜密。”
对这位裙下之臣,甚是满意。心中欢喜。贺婉君虽是爱美,却不因此误事。堪透林尘本意后,找寻衣物时,便有了明确目的,她从一件件衣饰、布料间行过,心中琢磨道:“我素穿紫裙,为不被人一眼认出,便…换作蓝衫裙罢。此裙裙摆稍短,难免露了大腿,怕惹不少登徒子偷看。这山下之人,各个急色胚,甚是讨厌。哼,我大乾民风开放,我贺婉君穿何衣物,还需经过他人指教。若敢多看,我便将他眼珠子挖出。咦…这丝料摸得甚是轻滑,许是西域引进,该是套足长袜。这等奇怪袜子…穿得不知是何感受,罩在腿上,不热得慌么?我且试试。此行长途跋涉,难免需穿行林地,泥地,当选些材质好的靴子为上。我上身衣饰可换上一换……这一银簪甚合我意。”
……如此这般,竟已半个时辰过去。
却说另一边。
林尘更有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