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婉君游术亦佳,但初入大江,难免惊恐。若非对林尘已有必杀之意。绝不敢继续追他。林尘游术粗浅,但水性极佳。两人到了水中,亦是不相上下。游两个时辰,但见那江河滚滚,宛若无边无际,全不知身在何处。
林尘心道:“我虽不怕水,但此江河湍急,不知藏有什么江中猛兽,快快寻一地靠岸为妙。”既朝东侧游去,这时云雾散去,忽见一座江中高山。
林尘心中委实大奇:“这山好端端的,怎落座江中?却也正好,我爬上高山,一看地貌,自知该朝何去。”朝江中高山游将而去。
好不易爬上山脚,见此山甚大,但路仅一条,朝前走一里左右。忽听后方传来水声,原是贺婉君一路追来,也上了此山。
林尘骂道:“好没天理,欺人太甚。”再度拔腿便跑,强一分便嚣张一分。林尘转念想道:“堂堂紫霞宗玉女,为追我这小厮,连命都不要,可算我本事。”心中怒气既消,反颇为得意。
两人从密林、高山、江湖、再到高山,连夜奔逃,加之武道较量,均已精疲力竭,但林尘气力延绵,恢复甚快。贺婉君实力虽强,但这点远不及林尘,加之毒素遍体,虚汗狂流,心中大怒大愤大恼,以至昨夜受了风寒,出剑已远不如先前。贺婉君道:“我…我杀了你。”嘴唇已呈紫色,实乃强弩之末。
林尘心道:“这贺婉君好似将撑不住,我若反攻,或能杀她?她待我杀意坚决,我若不杀她,日后亦是麻烦。”心中微动,速度放缓几分。但转念一想:“不妥,不妥。我虽不怕紫霞宗报复,但那曲三风装死袭我,可见紫霞宗保命法不少。即便贺婉君体力不支,我想杀她,亦是风险忒大。我此行逃出升天,投奔怀元山为重,便不旁生枝节。”
林尘见贺婉君原地不动,喘息颇急,依据残病杂册医理,猜其乃病、毒同侵,诸邪入体。虎王丘伥鬼作乱,阴邪气本重,贺婉君有此症状,实正常不过。
林尘还愿气她一气,笑道:“不过如此姑娘,在下去也,莫念叨。”朝山道奔去,拐过数弯,再不见身影。
贺婉君被气得双眼一翻,几欲昏厥,她半跪在地,右手、腰腹处,均有毒蛛噬咬伤口,方才激游江道,泥沙附着伤口,更隐隐作痛。
毒素传遍全身,体躯一时冷,一时热。贺婉君强撑在地:“那毒蛛毒素甚怪,可惜我不通医理,气愤之下,强追林尘恶贼,以至毒素随血气乱行。我若不加以克制,真会死在此地…我…我方才全无理智,与那小贼一命换一命,忒亏。我…还不想死。”
视野不见林尘,冷风一吹,身上清凉阵阵,自又恢复冷静。想到或将死去,不免心中惶恐。但苦无对策,只能自点大穴,减缓血气,压制毒素。
林尘奔出数里,见衣袖处有一彩色毒蛛,适才游江,竟未被冲走。忽是想道:“那毒蛛毒性如何,我亦是不知。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有黑白磨盘,自不怕任何剧毒,我被毒蛛咬一口,便知贺婉君状况。”
心中担,那毒蛛之毒,看得虽烈,实则来得快去得快。如此这般,再过不久,贺婉君那疯女人便又杀来。
他捏着彩蛛,放在手臂上,轻轻一捏。彩蛛吃疼,一口咬下,毒液注入皮肉。林尘立觉刺痛,心中初有判断:“此毒怕不致死。”他用“气”搬运毒素。两个呼吸,便传遍全身,立出各种症状:体生寒热、牙齿毙痛、头晕脑胀…
脑海中强撑清醒,思索解药搭配,左右环顾,在山野间寻到对应草药。用药泥揉搓成丸,吃入腹中,两个时辰即可尽解。
得此结论,林尘大觉忧虑:“不妥,不妥…待贺婉君毒素尽去,又来追我。此山甚是陡峭,东面悬崖峭壁,底下便是湍流大江,无路可退。”
适才游入此山,实是错误之举。林尘若原路折返,定遇贺婉君。林尘不住想道:“我需想一办法,将贺婉君毒定,再另寻出路。”很快,一妙计涌上心头。
他立即在方圆数里找寻草药,心中则道:“毒药也逼出体外,我毒镖藏毒,这山野间,亦有不少毒草,贺婉君如若服下,立知是毒,即刻逼出,但怕是难起作用。反之,若是补药,自能另其妙用。”林尘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