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居阳火熊熊,已无可挽回,刘长锐大感惋惜,一抬手,衙府吏员、小厮、均停下动作,退出十丈之外。仍觉灼灼热浪扑来,需运气抵御,方才能不受影响。
刘长锐道:“其火势蔓延甚快,定洒火油,那林尘倘若未曾杀人,何须纵火潜逃。”周一流道:“随你怎说,我不信你。”卞灵骂道:“你个蠢货,那林尘待你也不好,你护他干甚?”
周一流道:“谁护他了,我恨不得打他,但你等说他杀人,着实太过!你二人郎情妾意,好自好了,诬蔑人家干甚?”
刘长锐、卞灵相顾一看,确觉一阵羞愧,刘长锐心道:“若非我贪他红叶居,这杀人大案,又怎能再现?我身为天官,不过履行职责,自然无错。”底气便生,道:“你个蠢货,与你说太多做甚。”
周一流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待我师尊归来,定查明真相,哼!”
忽听一声畅笑远处传来,旋即有人喊道:“何必云天官出手,我便可查明真相。”
刘长锐、周一流、卞灵、王快刀…一齐转头,循声望去,见两名男子走来。一人身穿白衣,书生打扮,手持折扇,名唤吕追魂,乃四品天官!一名中年男子,右脸尽是被火灼伤痕,身材高大,步伐沉稳,名唤欧阳冶!
刘长锐向前一步,道:“拜见吕天官!”周一流道:“是你?你怎来了。”
吕追魂轻轻一笑,朝周一流道:“周公子,令师可安好?”周一流笑道:“好得很哩。”吕追魂道:“我刚到此地,方才听你们…似在谈论凶杀案?”
刘长锐道:“确实,青宁郡有一凶徒,连杀数人,凶恶至极!”周一流道:“呸呸呸,我师尊说了,那林尘秉性不错,虽讨厌极了,但定不‘凶’。”
周一流道:“吕天官,你应该知道,我师尊最看重人秉性。她所言定不差。”吕追魂道:“确是如此。长锐,有无弄错可能?”
刘长锐心道:“我确是听潜龙帮一面之言,但这当口,我若承认,反落得里外非人。”硬着头皮道:“绝无弄错可能!既吕天官来,此事还请吕天官主持!”
吕追魂道:“哈哈哈,此事暂且不提,这火又是怎般情形?”
欧阳冶走前几步,顶着熊熊烈火,轻“咦”一声,朝火中行去。刘长锐道:“前辈,这火势太大,恐灼伤…”
吕追魂笑道:“人家成日与火打交道,还需你提醒不成?”周一流一愣:“吕天官,莫非…”
吕追魂道:“不错,此人正是欧阳冶。”王快刀、卞灵、刘长锐齐齐想道:“呀!竟是这尊大佛!我千里迢迢,可不便是为瞧他一眼么?,现下是无憾了!”当即凝神望去。
见欧阳冶伸手一摘,竟自火中,摘下一朵火花来。欧阳冶置于鼻尖一嗅,心道:“好一奇火,生生不息,至阳至罡!我即得此材,实是天之眷顾!”当即持一块铁石,透入红叶居中。
那铁石吸允火焰,不消片刻,大火尽消,只余满地狼藉。“轰隆”一声,大雨落下,众邻里街坊见大火尽灭,又有雨来,欢呼雀跃,纷纷散去。
欧阳冶拾起铁石,揣入兜中,甚是满意,问道:“这火从何而起?”刘长锐、王快刀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答。刘长锐思量片刻,道:“或有人纵火而起?”欧阳冶骂道:“混账!此乃天火,莫说纵火胡话。”
卞灵心道:“这前辈古怪得很,且顺他意,讨他好先。”说道:“前辈慧眼,我见平地惊雷,落入此屋,随后熊熊烈火。”欧阳冶笑道:“哈哈,真是天火!”心情大悦,快步离去。
周一流见大火燃尽,抢入红叶居中,刚进小院,便见四具焦尸倒在院中,登时惊呼出声。刘长锐、王快刀、吕追魂闪身入院。
吕追魂俯身探查,焦尸大半焚毁,若非武宗强者气绝之后,丹田之气会自皮肉间渐渐散去,无形间抵御灼烧,否则连灰难剩。刘长锐见院中四具焦尸,登时明悟:“好啊,潜龙帮派人袭杀,栽自林尘手上,林尘自知麻烦无穷,干脆一烧为尽!”冷笑道:“周一流!你还有甚话可讲!”
周一流目光躲闪,但尤不相信。他自小性急,但本性终究不坏。吕追魂道:“先别下定论,带回衙府,我自有办法断凶!”
……
刘长锐命八名小厮,将红叶居死尸包好,抬回衙府。路上,吕追魂详问经过,刘长锐便将桃花巷埋尸,太平湖断尸、红叶居焚尸之事,一一说来。
吕追魂道:“如此说来,这林尘当真凶恶。”周一流道:“未…未必。”刘长锐凶霸霸道:“你还开脱!”吕追魂道:“长锐,不可无礼,云清岚乃我大乾栋梁。”
周一流听得吕追魂,虽是为自己说话,但却极不舒服,只觉对方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待自己客气,全是看在师尊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