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道:“这般说来,我是半点活路没有了?”钓人翁咔咔大笑:“不巧,不巧,这半点活路,偏叫你撞上了。你小子,有邪性,我看得出来。”林尘骂道:“我安居乐业,守法良民,要杀便杀,诬孽我有邪性干甚。”心下却道:“此人实力强大,我朔阳刀未必可一击必杀,且先再看看情况。”
钓人翁道:“你若不邪,怎敢打我?”林尘骂道:“你叫我打,我便打了。”钓人翁笑道:“你打得爽快,就是邪性。我钓人翁钓人八十栽,人人听我诨号,便双腿发抖,好多人,到死不敢打我一拳,看我一眼。”
钓人翁道:“嘻嘻,小子,我传你一法门,倘若你能练会,自能挣脱我这‘腹海大法’,倘若不能,便被我生生吸干。”说罢,不等林尘反应,便张口吐出低沉“玄音”。
林尘初听不懂其意,只强行记在心中,却并未参悟,反而踌躇不定:“此人行迹古怪,凭白便要杀我,又要传我法门。想来江湖中,这等怪甚多。我即便顺他心意,真参透法门,也未必能活。不如拼死一击。打个你死我活。”
正有此念,却忽觉脑海法门,一开始晦涩难懂,但记通记熟后,好似也并非多难。便好似读故事话本,读过一遍,故事主旨、内容,便全记在脑海,实也无需怎么深研。
林尘试运法门,便觉心抖神移。钓人翁一愣,旋即大笑,那笑声阵阵轰鸣,湖面炸起阵阵水花,哪怕相隔数十里,尤能听见那猖狂大笑。
钓人翁道:“好!好!好!绝世天才!我的好徒儿!”
钓人翁还欲说些什么。便听远处,传来一声娇喝:“钓人翁,休伤我林郎!”云清岚急飞而来,踏水而行,不出一息,便已经来到近前,挺剑刺向白发老者钓人翁。
步似游龙走水,身似缥缈仙女,出剑既是“缥缈游龙剑”中“龙腾万里”一式。虽与周一流是同剑同招,但却截然不同。
钓人翁怪道:“是你这女娃娃,你怎会在这?”一面闪避。云清岚喝道:“拿命来!”盛怒之下,一剑击出,湖面竟被劈成两半。湖心亭被从中劈开。
林尘后退数步,见那骇人剑痕,心下好生惊惧,第一次见云清岚出此重手。更第一次,见武者杀力。
两人激斗数回,各不相上下。钓人翁想道:“这娃娃厉害的紧,我自不怕她,但再打片刻,定有人合力绞我。只可怜我那到手的徒儿…也罢,也罢,日后再来寻他。”便即纵声大笑,踏空离去。
云清岚本欲去追,但见林尘站在亭中,心道:“钓人翁狡猾得很,我先前不能擒他,现下只怕更难。”落入亭中,抓着林尘离去。
林尘、云清岚本相约出城,寻一清幽之地,将余下六层剑法练完。早上分离,各去备好出行行囊,相约中午在此亭见面,共乘小舟出城。
林尘来得稍早,却遇此劫,实难提前预料。倘若是云清岚先到此地,结果大不相同。林尘道:“清岚,我们不乘舟而去么?”云清岚道:“方才动静太大,先离开此地,从别处出城。”
云清岚抓着林尘肩头,飞檐走壁,直离开数里之远,见一江道上停靠许多舟船,她前去交涉,购下一青舟,舟船不大,但内有船舱,可容纳两人河中渡夜。
两人入了船舱,顺河而下,方才安定下来。云清岚面色凝重,先为林尘把脉,见不似有异,方才轻松一口气。但仍旧忧心忡忡,上下打量林尘,似欲言又止,有话想问,却不知怎么开口。
云清岚侧目望江,江面宽敞,许是太阳正烈,四下并无同行舟船,江面反射阳光,照得眼睛生疼。两人放下船帘,却又漆黑一片。
云清岚道:“林尘,你可知那老人是谁?”林尘道:“他自称钓人翁。”云清岚道:“他是阳教中人。为何寻上你来?”
林尘不做隐瞒,便将在湖心亭中,等待云清岚,中途遇到钓人翁,等事情说清道明。云清岚听后,这才松一口气,神色彻底缓和。
云清岚郑重道:“林尘,你切不可入阳教。方才我听钓人翁大笑,怕你糊涂,认他为师,入了阳教,故此忧心忡忡。”心中道:“我倘若再晚来半步,林尘受形势逼迫,恐酿成大错。”
林尘道:“这有何好怕的。云前辈,你一声令下,我即便拜他为师,也立即叛出师门,转投你门下。”云清岚笑道:“你太大逆不道,这种话都说得出。你若是流儿,我便打你了。”心却道:“从你口中说出,我却欢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