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周一流休息半刻钟,又被赶到前院练剑。林尘坐在长廊上,观察周一流挥剑,却觉十分普通,好似周一流剑道,也就那样而已。
他眉头一皱,不住沉思自省:“林尘啊林尘,你剑道天赋,只比周一流稍好。你才练剑多久,周一流却练剑十几年。剑道境界,肯定比你高得多。看不出厉害之处,才是剑道差距太大的表现啊!”
当即凝神细看,觉得这一寻常的挥剑,定藏极大奥秘。云清岚见到这一幕,暗道:“呀…别给林尘瞧出端倪了。流儿那剑道之资,实不算差,但若与林尘相比,便相差甚远了。”
立即拉着林尘去后院,让两人分开练剑。
后院。
林尘手持木剑,站起剑桩,云清岚柔声道:“林尘小弟,今日本想与你练那阴阳两仪逍遥剑。但又想,你持剑不过数日,基础仍旧薄弱,操之过急,怕影响日后剑道。”
林尘表示理解,依从云清岚嘱托,无怨无悔,枯燥乏味的练着基础剑道。同是挥剑,乍看下去,林尘与周一流并无分别。
但云清岚看在眼中,却宛若天地。林尘每出一剑,角度、剑身倾斜、小臂、手指、脚步均有细微变化,好似活水缓流,生机勃勃,大有汇入江海之势。周一流则不断重复,剑道中透出,麻木、枯燥、厌烦…诸多负面情绪,宛如缸中死水,死气沉沉,再无灵变、进步可能。
林尘又出一剑,木剑带起剑风。林尘又有顿悟,寻常的点、刺、劈、拨…等剑招,虽动作相同,但给人的感受却截然不同。
云清岚心神一震:“我还是小瞧了林尘天赋。他练剑第一日,便可做到剑随心走。这不过几天,便更进一步,心随风走,开始脱离剑身,反而留意出剑、收剑时带起的气流变转。”
“单以基础而论,林尘小弟已足以练习心心相印,阴阳两仪逍遥剑。我适才骗了他。流儿在此,我不知为何,总不免想道那日之事…再练那剑招,难免露出端倪。”
想到此,云清岚两颊蓦的一红,目光不住在林尘身上上下游走,心思迭起,见其满身大汗,衣衫半湿,长发亦是沾上几分水渍,但面容刚毅清俊,有股难言魅力,心蓦的砰砰直跳,竟连那汗水、出剑时的呼吸都觉莫名吸引。
她急忙转头,不敢多看,但待在后院,便总觉有猫挠心。也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其他缘故,全身热得紧,额头沁出细汗。
云清岚逃似的离去,来到前院看周一流练剑,见周一流剑出平庸,那那都是破绽,果真心绪渐平,大松一口气。
回想适才情形,心中兀自不解,一阵后怕:“我若再待在后院,怕又错出错事,偏偏林尘小弟,又是那将错就错的脾性。况且流儿也在,唉…不…不对,即便流儿不在,那等事情,亦不可多想。食髓知味,食髓知味,难道我也逃不开?”虽心绪冷静下来,但两颊仍残留半抹红霞。
她实所不知的是,先前她身中大阴悲风剑,剑气留自体内。她为祛剑伤,调皮极多属阴阳调和一类补药。
又经阴阳同修,旧伤痊愈,全身充盈,自精力旺盛无比。且那番欢愉,一幕一幕烙进心底,确实难以忘记。林尘恰恰生得极俊,多种因素结合,便是真的仙子,怕也难以免俗。
她清水洗面,任难抹去。云清岚一咬牙,当即自个在院中舞剑,以将心中那浮躁邪火,透过长剑,一点点泄出。
……
练剑至傍晚,林尘只觉今日出剑,更为舒畅自然,仿佛有清风托着剑,剑出风自起,越是出剑,便越是舒畅。心中欢喜无限。云清岚备好晚膳,做好三菜一汤,有荤有素,结合药理搭配。却兀的犹豫,要不要留林尘吃饭,是怕自己情难自己。云清岚心中猜疑:“我莫非中毒了?”
最终还是留林尘一起吃了晚膳。夜色彻底暗下,又吩咐周一流将林尘送出衙府。周一流自不敢拒绝。待两人全走出小院,云清岚才松一口气。
心中苦笑:“林尘啊林尘,真不知你是来助我,还是来折磨我的。”可转念一想,却又觉空虚寂寞。那情丝日浓,有时便是云清岚自己,也弄不明自己了。
林尘、周一流径出小院,行向大门,却正面碰到刘长锐。刘长锐满脸苦色,似有心事,不叫林尘也罢,竟连周一流也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