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再一踢剑尖,将横向的去势,改为纵向的去势,径朝空中飞去。那侍女见得此景,才知自己捡回性命,双腿一软,瘫至地上。又匆匆抬头。
见那半空中,林尘借助长剑去势之凶,加之自身身法之轻,竟在半空当中,舞起了剑来。说是舞剑,实是以自身剑道理解,驾驭这般蓄满力道之剑,将剑上残力,一点一点泄去,以免误伤他人。
林尘自不会飘渺游龙剑,所会剑招,不过寻常的点、刺、拨…等,正因所会不多,出剑才毫无章法,想到什么便是什么。乍一看,只道此人不通剑道。
然若细看,便又觉不同。那凌空舞剑,反倒更显潇洒放浪不羁。虽毫无章法,但看起来,竟正中飘渺虚无之意,无中生有。且剑中拙中带巧,巧中带韵,那风采,更自夺人眼。
宴场中,不少年轻男子女子,此时齐齐侧目。
林尘见长剑去势已尽,心想:“周一流虽不喜我,但我又何必与他计较?他若剑法突破,云前辈总是欢喜的。他不给我添堵,我便看云前辈面上,让他三分,助他一助,至于他领不领情,又与我何干?我稀罕他那点情么?”心思豁达,问心无愧,便道:“周一流,接剑!”乘空转身,一脚踢自剑柄之上,径朝周一流射去。
周一流本长剑脱手,此次剑招突破,定然无望,算作失败。偏偏林尘接过长剑,胡乱舞了一回自认为的飘渺游龙剑,虽并非正统,但总将那“剑势”全然续上。周一流又看在眼底,心神触动。这紧要当口,林尘再主动抵剑而来,便将缺憾弥补,自可再求剑招突破。
周一流接过长剑,心中好生感激:“我本以为他抢我风头,不曾想是要助我。周一流啊周一流,你这狭隘小人,总将人想得太坏!”手中持剑,心思倏起,竟发起呆来。林尘心道:“这等心性实难成事,我若对他好,他便心中猜疑,左右不定,得打他骂他,他才觉得痛快。”,骂道:“还不快快舞剑,给小爷看个痛快!”
周一流登时大怒:“好啊,你竟是这般想的!突破在即,我且顺你心意,待我日后修为上来,再寻你决斗!”,但已回过神来,略带薄怒激愤,再舞“飘渺游龙剑”,只听最后剑身轻鸣,竟如此阴差阳错,得而复失,失而复得,游龙剑破入第三层!
……
周一流下了台来。便听二楼处,费乌拱手道:“周公子妙手妙剑,实让我等开眼。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周一流心下大喜:“多谢。”拱手四向道:“多谢。”
这台上台下,已截然不同。只能看出此中门道中,终不过少数人。极多世家子弟,听得两人对话,实不知到底何意。周一流几声“多谢”,又是出自什么缘由。
但见众人附和,自也不落半步。不管那所以然来,只管跟随大众,齐齐恭维便是。
场中道贺之声不绝。周一流暗瞥了林尘一眼,回到座位。卞灵、宋闸与周一流甚是亲近,道喜之声说得真诚。周一流听得欢喜:“不同他人,他二人是真心想与我结交。”,更以礼相待,一来二去,情谊已然不浅。好一番交涉,卞灵宋闸,却又心起疑:“那青衫男子剑法不知如何,但身法定然不差,真仅是信差?”
林尘闲适饮茶,不动声色,暗瞥向二楼。心中不住想道:“我适才舞剑,虽剑道大进,但实不算妥当。不知那费乌、秦获认出我没?”心自猜疑,但不动声色。
如此又过半个时辰。忽听一声异响。内堂烛火尽皆熄灭,陷入一阵漆黑。四壁机关括要启动,探出一枚枚夜明白珠。
夜明白珠光亮稍次烛火。便见内堂中,似白日到傍晚,瞬间黯淡下来。气氛却更添神秘。
卞灵喜道:“吖!拍卖开始了。”刘长锐道:“卞妹,这青宁郡地小,想是没啥好物。你若瞧上什么,我买给你可好?”卞灵道:“好呀。”
林尘心神一紧,此行便为拍卖而来,心下难免起波澜。
忽听上方高台,一阵风声骤起。便见红布罩被掀开。
高台上,俏立一体态婀娜的女子。她名为黎屏。一经出场,宴台便即安静。黎屏拱手作揖,东、南、西、北各一恭维,场中宾客,颇有几人与其相熟,极为捧场。一来二去,气氛便自热起,加之这黎屏样貌精俏,笑颜韵味十足,说话柔声细语,却自可听清,节奏缓急有度,十足敬业。不消片刻,便直入主题,开始拍卖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