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这事没有百分百成功的可能性，但我现在除了放手一搏，没有别的退路。”舒虞宁丝毫不慌，抬头笑了笑，“你的处境没比我好到哪里去，你收买设计师、诓骗工人导致他截肢、还有故意将客户的单子推给三无黑心作坊。这里随便一件，就足够让你在局里蹲上几年。”

明芊芊脚步顿住，脸色难看。

这些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别忘了，你的把柄在明烟的手上，她想做些什么，不过时间问题。”舒虞宁起身，提醒，“我要是你，刀口就会向着敌人。”

说完，先一步离开。

明芊芊看着桌上那包药，只犹豫了几秒，就拿走丢到包里，边往外走边约沈宇泽见面。

吴妍华坐牢的时候，她去探望过一次。

阴冷、恐惧、无边无际的寂寞以及看不到头的未来。

她不要过上那样的人生。

沈氏集团，总裁办。

沈时遇冷厉又利落地抓紧时间处理文件，耳朵还分心听项目经理分析项目的计划，没抬头，隐约还能听到笔刷摩挲纸张的声音。

经理汇报完，有些战战兢兢地等着评价，额头有几滴冷汗，表情紧绷。

“思路中规中矩，按照你的计划走，利润和商业效果远远达不到你所设定的预期。”沈时遇沉声，继续说，“拿回去重新改。”

虽说方案被否定，但总归没有被训斥一顿，经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说了声知道便出门了，背靠着门后怕。

正巧元光走了过来，愁眉苦脸。

经理立马想到了什么，擦肩而过时拍了他一下，以过来人的姿态安慰道：“放心，沈总今天心情不错，就算你做错什么，他也不会凶你的。”

得了吧。

这夫人的事能和公司的事相提并论吗？

他还是想想一会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元光深呼吸一口气，敲门进去，咽了咽口水，缓慢道：“总裁，片场送餐人员和这段时间所有明烟小姐可能接触过的人都调查过了，还是没发现任何可疑目标。”

话音落，办公室陷入一种可怕的安静，空气里萦绕着紧迫又压抑的低气压。

“明家的人和少夫人都没接触过，明芊芊忙着跑公告连公司都懒得去，唯一一次去还碰上了舒虞宁，吵了一架后就去参加商业活动。监控录像显示她并没有机会接触到少夫人的东西，应该……和她也没关系。”

元光硬着头皮把调查结果说了出来，不敢看面前的男人。

“我要听到不是这些。”沈时遇冷声。

但只是这些调查就消耗不少手下的心血，光一个剧组，就有上百个人，一个个查。

谁知道一点头绪都没。

沈时遇抬头，眼神里满是不耐烦和戾气，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丢掉了钢笔，笔咕噜咕噜地滚过大半张桌砸地上。

一声闷声，成了两半。

元光顿时觉得，这笔的悲惨下场和自己有得一拼。

然而不等他产生共鸣，开口要解释讨饶时，沈时遇的手机在桌子上拼命振动，后者接通，下一秒脸色大变，不管不顾跑了出来。

那是第一次，元光从沈时遇的身上看出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