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早些休息啊。”

王晓丽转过头来，看着他离开，看着这个在她路上见证了很多的舅舅，一时之间，自己的心情也是道不明的复杂。

七岁的时候，爸爸迈入而立之年时，一事无成的事业和周围同学的打击，或许让他觉得人生无望起来，渐渐让他开始不作为打骂和吃喝嫖赌，虐待妈妈和自己，暴露出了原本的性子。

那个时候，她还记得自己躲在床边哭泣直至无声呆在那个狭小封闭的房间里，还抱着爸爸生日送给她的毛绒小熊。

爸爸拳打脚踢着妈妈，骂骂咧咧着，诉说着自己人生的郁郁不得志，彷佛都是妈妈带来的一样。

妈妈在外面一边啜泣一边收拾着爸爸留下的烂摊子，碰到边边角角，小声“嘶”着，看着自己身上的淤青。她去外边不远处犹豫了很久，打了一通电话，声泪俱下请求着对方。

早上起来做好早餐，把王晓丽送到幼儿园去。路上抚摸着她，叮嘱着她，“放学不要和陌生人走噢，晚上舅妈去接你。记住了吗。”

王晓丽小小的手握住妈妈，“妈妈，你不来接我吗？”

“听妈妈的话。”

虽然她年纪尚小，但是她已经讨厌爸爸了，希望妈妈和她一起走。

妈妈一直在和他斡旋着，提出离婚，结果他要妈妈净身出户，抚养权归他。

他就是在故意恶心她的妻子，让她放弃离开他的梦，一辈子和他锁在一起，妈妈走了，他会来舅舅这边闹。

舅舅有时候发狠了，舅妈拉不住他，憋不住上去打他，提着他的领子，一拳头正准备下去。

他用手指指着自己脸，笑得格外让人恶心，醉醺醺的放下狠话，“打，尽管往脸上打，录着视频呢，信不信我告你殴打他人啊，行政处罚？也不知道是赔偿还是拘留呢。”

又用手指戳戳舅舅的胸膛，笑得格外猖狂，“你啊，不是厉害么，大舅哥。身上教师编，在县第一普高教阳光班呢，多得意啊，嗯？打我一下试试，信不信让你干不下去。”

舅妈上前拉住他，免得他被激怒，搭进了自己的未来。

王晓丽小小一个躲在表哥后面，怯生生的看着这个越来越不像自己记忆中的爸爸，越来越像社会中的混混。她不喜欢这个爸爸，希望他赶紧消失，希望自己早点见到妈妈。

五年级的表哥扒在门框侧着身体看着这一切，此时的他心智成熟，撇着嘴，看着这个变得内向的晓丽妹妹，眼神带了些心疼。

小声嘀咕着着：“哎，这个父亲也太混蛋了吧，晓丽妹妹好可怜，我以后再也不怪妈妈偏心了。”

舅舅手放下，手还是捏紧着，咬牙。

爸爸“切”着，找不到妈妈的人，然后走了。

舅妈和舅舅回头看着两个小不点，转而笑着，带着他们进家门，锁着门。

在锁门的那一刻，舅舅深深地看了看远方，低声叹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