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朔……”
而这一声呼唤,余音未落,阿朔的眼皮却又闭上了。
“啊朔!啊朔!”
而狭小药炉里,沈岂听到潇暮急切声音,猛的一惊,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沈大夫,他怎么又睡过去了?”
沈岂摸索着过来,把着阿朔的脉,在傍摸着下巴忖思着好久,方才道,“不对劲啊,都喝了尽三十碗的血了,怎么还不能彻底醒来,莫不是……你莫急。”
沈岂安抚着潇暮情绪,但此刻他自己却比谁都慌张,他则摸索着走出药庐,不多时
潇暮便看到沈岂身披茅草作的蓑衣,头戴一斗笠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一根长棍子,掺扶在手做拐杖,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他与潇暮道,“潇相公你好生在屋头里照顾小相公,我出一趟门。”
潇暮不放心追问他道,“沈先生,这是要上哪去?”
沈岂道,“小相公有要醒来的迹象,却又睡了过去,我把了他的脉,他体内滞似有平稳,却也不流动了,这是缺了药引的表象,你守着他,我快去快回。”
潇暮抬头看着灰蒙蒙黑压压的天际,欲有下暴风雪的可能,可阻止的话还未说出口,沈岂却已出了门。
沈岂出去足足一天一夜才回来,而这一天一夜之中,潇暮也备受煎熬,潇暮后悔着不应该让沈岂独自溜出去的,这怕死家伙绝对会背叛他们的,潇暮知道,在这应该是待不住了,屋外刮着大风雪,没有冬衣准备贸然带着一个孩子赶路,绝对会被冻死在路上的,沈岂这家伙,家里还真是一贫如洗!潇暮走也不是,留着下又心下不安,暗暗骂着,
“这眼盲之人,怎么还跑的这么快!”
直到天亮,暴风雪才停了下来,而院里传来动静,潇暮扒开茅草帘露出一条缝,警惕的朝院里探去。
院里躺着一具几乎动冻僵的“尸体”,而从那“尸体”着装来看,正是出去了一天一夜而归的沈岂。
“好冷~”
“好香……”
“你小子……流口水了。”
沈岂被潇暮的声音吵醒,而被窝里异样的暖和却让他不愿离开,直到感觉脖子上传来丝丝凉意。
沈岂惊的几乎从床上滚了下来,耳朵传来了潇暮的说话的声音,“月灵儿,你怎么跑出来了?”
“听话,回去。”
沈岂皱紧眉头,厉声吼道,“你把什么东西放我家了!!”
潇暮整理着衣襟从床上坐起来,一抹粉色也正好没入他脖颈皮肤下。
潇暮看沈岂说话吐字力,掏掏发痒耳朵道,“你好了 。”
而沈岂只关心自己脖子上还残存令他毛骨悚然的凉意。
他再一次的吼道,“你到底把什么东西放我家了!!”
于是潇暮便解释道,“它是我的灵宠,不会伤人的。”
“什么灵宠!!外来蛇虫鼠蚁不准往我家里带!!”
潇暮也没好气道, “我把你这个冻的快要死家伙扛进屋里,又是剥又是捂的,连阿朔都顾及不上了,你就这般感谢我?”
“你救我,只是因为我能救那孩子!”
那你呢?为什么救我们,你想得到什么?
这是积压于心底多日的疑惑,他不信任沈岂,因为他的过往种种经历都给过他血的教训,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心也没有免费的午餐!可他别无选择,一个看起来病弱的瞎子,能在这般艰苦冰境一个人生存至今,沈岂绝不是平凡之辈!!亦如他能事无巨细道出他的寒毒和耳疾。
可看沈岂极力克制的哆嗦的身形,潇暮将那话给咽了下去。
这家伙难不成冻坏脑子了,平日里只要潇暮说话声稍大些,这家伙都一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模样,难不成他害怕爬行动物??
潇暮叹息道,“我向你保证它不会害人的。”
沈岂依旧不依不饶道,“你怎么保证?”
潇暮头大道,“那你要我怎么办?”
沈岂露出一副十分厌恶的表情道,“你出去。”
潇暮也难得听话的顺从了他 ,而潇暮一出去,沈岂回想起脖颈里那一阵凉意,后怕瞬间腿软跪地。
因为这一段小插曲,沈岂一整天都没有跟潇暮搭话。
沈岂忙着熬药,潇暮看着他熬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
沈岂知道潇暮想要说什么,打断他道,“这里是我家,我一个瞎子不回家,还能去哪?”
潇暮还想问,沈岂又道,“我家方圆百里之内就我一户,你也是知道的,又是暴风雪天气,如果我想去通风报信,至少要五日的脚程。”
潇暮不太确信问道,“真的,没去?为什么?”
沈岂道,“没有为什么,当时只是想着这孩子不能放着不管。”
“为什么?”
“想这样做罢了。”
“为……”
沈岂估计被潇暮问烦了,朝着潇暮坐的方向扔去一只吸血冰虫,道,“你好啰嗦,一直问问的,没完没了是吧!!”
“我就问一句,你经年一个人,你不寂寞吗?”
沈岂目不视,所以潇暮对此印象特别深刻,他用鼻孔狠狠瞪了潇暮,“谁说我经年一个人的?”
双手捧着吸血冰虫的潇暮诧异的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