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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这个季节就是这样,就算早晨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在空中留下一道彩虹,将空气中漂浮的尘埃积累到地面,也不影响在下午再来一场。
夏露伸出手,雨点落在手背上,一滴两滴迅速地消失不见,而后稍微多了一些,形成小小的水流顺着手的经络流下,没有任何的痕迹。
感觉相当奇妙,有点冰冰凉凉的,然后就是那种……非常雨滴的感觉。
什么是‘非常雨滴的感觉’?
夏露也不知道。
只是她上一次有这样奇妙的感觉,还是很早很早之前,早到大概还是在神州的时候,第一次真的踩在大海的浅滩里。
雨滴映射着太阳的光芒,五彩斑斓的,然后坠落下来,落在指甲上,就好像指尖上面便是一整个太阳,一整个世界。
夏露莫名地笑起来,只是大概连自己也没有注意到,那是一种的悄无声息的微笑,就像是融入进画里那样。
神州的画大多写实,写实的同时也注重意境,抛却现实中不那么美好的部分,然后用艺术色彩加以渲染,使其变成足够美好的样子。
但是倘若要将夏露给描绘进画里,就显得有些过于困难,不管怎样的画家都难以将那种在任何时候都能脱颖而出的独特的气质和与世界融为一体的自然感同时描绘在画卷上。
一个人要怎样才能做到这两点?
一边在任何情况下,都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炬一样引人注目。
另一边又要像融入树林的枯叶蝶那样,与自然拥抱在一起。
这是互相矛盾的,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夏露的确是独一无二的。
她是独特的,唯一的,没有任何人能够替代,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模仿。
识之律者伸出手,然后在自己都没发现的情况下触碰到夏露的手。
那种和自然拥抱在一起的宁静就被打破了,神明从高高在上的壁画里走了出来,出现在现实,变得就像是人。
“怎么了?”
夏露询问,然后看着识之律者的手指轻轻地点着自己的右手小指的指骨。
“没什么。”
识之律者回过神,然后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就像是藏起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那样转过身去。
“和你没什么关系,不要多问。”
她这样说,夏露也并没有追问。
她看着土地因为小雨变得有那么些泥泞,再这样赶路的话说不定待会马车还会打滑,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休息的地方,稍微在那里休息一下吧。
一个天命组织的教会分部。
夏露收回视线,继续驱车行——她完全可以在雨中行进,她的能力也完全能够扭转天气,至于为什么没有那样做……
就和她到底为什么要进行这场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旅行一样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