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因为进入了变声期,白景洲最近是能不开口说话就尽量不开口说话。
如此一直憋了半年左右,直到不再是公鸭嗓了,他这才恢复到往日模样。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眼下他还处在尽可能不开口说话的尴尬状况。
就连去庄子上指导庄户们如何侍弄棉花,他也是寻了顾文萱给他充当嘴替,尽可能不在庄户们面前开口说话。
顾文萱拿着他写的小册子照本宣科,他则沉下心,仔细观察并记录棉花和莲藕的种植方法、生长情况、不足之处、改进预想等等。
顾文萱也由着他,只要他不缺顾文萱吃的喝的,顾文萱还是很乐意给他当保镖和嘴替的。
管够的主食、蔬菜、肉蛋豆腐,还有酸酸甜甜的新鲜樱桃、桑葚、桃子、杏子......吃完了这个有那个,吃完了上顿有下顿,嘴巴根本停不下来的顾文萱,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掉进了粮仓的快乐土拨鼠。
好吃好喝好睡,再加上她一直在坚持不懈、循序渐进的进行锻炼,她现在的力量,已经恢复到了前世的八成左右。
要说她这生活里还有什么不如她意的事情,那也就只有如今的动荡局势了。
托彭县令的福,青山县整体还算安稳,并没有什么大的乱子闹出来,影响百姓的日常生活,但朝廷摊派下来的,比去年更加沉重的赋税,却是彭县令也只能硬着头皮下令收取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夏税期间,摊派下来的徭役名额远不如秋税期间的多,且只有“更卒”这一种。
所谓“更卒”,是指服役地点就在本郡或本县,负责给官衙抬轿、打更、扫地、修缮房屋等工作的徭役,惯例的服务期限是两个月,勉强倒也算是不耽误大规模秋收。
里正从县衙回来后,苦着脸宣布了今年的赋税数额和徭役名额,然后就要求符合条件的各家各户出人出钱。
顾文萱也去了打谷场参与这场全村大会,白景洲看见她来了,立马自动自发凑到她身边。
看见白里正一直苦着个脸,顾文萱不由小声感叹,“哇,里正爷爷的这个苦瓜脸可真眼熟。”
白景洲在一旁叹气,“次次他都这样,哪个能不眼熟?”
顾文萱安慰他,“再等等,黎明很快就要来了。”
打谷场人多,两人也不敢把话说的太直白了,略微交谈几句,他们就分头回家,为缴纳夏税的事做准备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白景山一家的夏税税银,全部都是他们一家自己拿出来的,一文都没用白景洲借给他们。
过去一年,白景山两兄弟不仅跟着顾文萱和白景洲学了不少本事,而且还都在顾文萱和白景洲的刻意关照下挣了些钱。
尤其是白景山,这孩子在跟着顾文萱他们上山、剿匪时可没少发挥作用,所以他着实分到了不少银钱、粮食。
再加上他奶奶和娘也都是勤快人,一家子一直都在想办法挣钱,如今他们已经能够自己把日子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