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们,他们没有诘问她为什么一直不回来,也没有说是她克死了自己的父母。
舒殷自小就在家里最受宠,上头两个哥哥,她总是胡作非为,有人兜底。
明明,只有他们最该恨她。
他们站在她面前,每个人都给她塞了不少礼物。除了站在不远处的舒良欢,迟迟没有动作。
饭桌上,关宛白的饭碗里就没有空过,两位老人一直在给她夹,舅舅舅母们也不肯放过这些机会,两个哥哥也是尽力和她说话,生怕给她冷落了。
这一天,她久违的,感受到了亲情。
唯一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舒良欢,大概考虑到她们都是女孩,两个人坐在一起。旁边的人一直很安静,她忍不住侧目。
要知道在小时候,舒良欢最喜欢吃醋了,今天一大家子没怎么理她她竟然还没有生气。
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舒良欢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她碗里:“吃你的饭,好好的看我干什么。”
看着碗里堆得像山一样的饭碗,她也只是笑笑,终究是要辜负了,这么多天她也还是吃不下多少。
李知节每天都定量把药给夏姨,一天一给,她都嫌烦。
吃过饭后,关宛白又被人按在沙发上,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她耳边说着。两个舅母从小就喜欢她,尤其是大舅母,大概是没有女儿的缘故,又见关宛白可怜,总喜欢带着她。小时候两个哥哥都忍不住吃醋。
她拉着关宛白上楼,揉揉她的头小声道:“舅母还像小时候给我们宛白梳头好不好?”
关宛白的思绪一下被拉了回去,她小时候看起来总是乱糟糟的,佣人懒得搭理她,妈妈从来不会给她梳头发,只有关弛学着给她梳,但是总是梳的很难看。
每到舒家,钟琪就会拉着她,轻轻柔柔的给她梳好看的小辫子。还会拉着她的小手夸她:“我们宛白水灵灵的,就是好看。”
她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里看着钟琪聚精会神地给她梳头,和小时候一样轻柔,和从前一样认真仔细。
“大舅母,对不起。”她闷闷的说。
她想,在那些岁月里,钟琪肯定很想她。
果然,钟琪还是微微一笑:“那有什么对不起,你现在愿意见我们,就已经很好了。”
她给她梳了和从前一样的小辫子,拉着她的手看着她,又是夸赞:“我们宛白还和从前一样好看。”
她突然扑进钟琪的怀里。
门外的舒良欢在那儿徘徊了许久。到现在还是没有勇气推开门。
“你想进去就进去吧。”宁一愿的声音在旁边传来。
“妈妈,我……”她面露纠结。
也就是这些天,她从父母嘴里知道了关宛白的过去。她曾经以为她们都是一样的,可是每次她一过来所有人都围着她转,所以她一直很讨厌她。
但是她最近才从他们的嘴里知道那些过往,原来关宛白没有爸爸妈妈的爱,原来关家人很不喜欢她,除了关弛没有人在乎她,可是关弛也对她也说出了最狠的话。
她忽然明白了那天她见死不救的理由。
宁一愿摸着女儿的头:“良欢,以后好好对她就好了。过去的都不重要了。”
“她很缺爱的。”
舒良欢突然就下定决心,推开了门:“伯母,我有话和她说,可以吗?”
“当然,那我就先出去了。”钟琪一口答应,还给她们贴心的带上门。
“姐。”她站在关宛白面前,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关宛白也是心里一惊,舒良欢可从来没有叫过她。
“你有什么事吗?”
舒良欢没有回答,牢牢的抱住她。
她想,没有什么比拥抱更温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