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澍有些惊讶道：“陛下给你降职了？”

荀湛：“那倒没有，只是不想我插手刺杀案罢了。”

荀澍拍了拍荀湛的肩膀道：“陛下只是不想让你查到他的自己人。大哥是不是已经查明事情原委了？”

“我之前一直以为真相才是一个大理寺官员要遵循的原则。”荀湛那曾经能映出满天繁星的双眼似乎是在一瞬间暗淡下来，荀澍第一次觉得大哥失去了精气神，他失落却又不得不承认道：“是我错了。”

荀澍道：“不，不是你错了，而是陛下错了。”

荀湛：“天子也会错吗？”

“是人就会犯错，天子也是人，也会错。”荀澍道：“大哥莫要伤心了，有你这个探案高手在，天下不知会有多少冤屈会被洗刷，又有多少犯罪的人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你可不能就此心灰意冷。”

“就你会劝人。”荀湛难得露出一个笑容：“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陛下的意图。只不过，大理寺这样的国家机器不该用在陛下家长里短的算计之上，大理寺一年上千件重案要案，另有需要重审的案子，陛下嘴上说着让我全力调查此案，可他其实只需要我说一句查不清来替他掩盖。”

荀湛越说越觉得失落，索性换了话题：“我听说，吴王来府上做客了？”

荀澍颔首道：“嗯。”

荀湛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荀澍：“他早就没事了，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荀湛感觉自家的白菜快被猪拐走了，心情不是那么美妙：“他倒是悠闲，还有时间到荀府里晃。”

荀澍：“他要是励精图治、胸怀大志、忙个不停还不早就被陛下以各种理由给请到昭狱了？”

“那倒也是。”荀湛依旧是没精打采地道：“说吧，找我什么事，我不相信你专门在这里等我就是为了哄我开心。”

荀澍笑嘻嘻地说道：“果然是我亲哥，心有灵犀一点通。”

荀湛道：“别胡说八道了，说正事！”

荀澍道：“诺！大哥，母亲留给你的玉佩还在吗？能否借小妹一用？”

荀湛：“在我屋里的那个抽屉里，你知道的。”

“谢了，大哥。”荀澍临走也不忘皮上一句：“我飞鸽传书让大嫂来劝劝你。”

荀湛的脸腾一下就从后脖颈红到了脸颊，他恼怒道：“胡说什么呢？重玉尚未婚配，还不是你嫂子呢。”

见荀湛没有阻止她飞鸽传书，看来他是真的想见秦重玉。人就是这样吧，灰心失落之时总是希望有人能来关心一二。

荀澍果然在抽屉里找到了玉佩，她一把抛起玉佩，然后又一把攥在手里，正准备出去，却见荀巍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荀澍：“阿爹？你怎么在这里？”

荀巍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他的双眼若两潭深渊，没有人能从他那里看出什么。谢冰从荀巍身后走了过来。

荀巍望着自己的女儿，“小澍，我听说吴王来府上了？”

荀澍：“正是。阿爹要见他？”

荀巍果断道：“不见。”荀巍走近了一些：“澍儿，你喜欢吴王吗？”

荀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