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小又旧的西厢?”隐娘看着眼前的红砖绿瓦、清池粉荷,自言自语,“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小的给正王妃请安!请王妃用膳!”隐娘被身后,高亢甜腻的声音唤回了心神,还没等她作答,王府的一众下人端着各色菜肴,蜂拥而至,愣是把她面前的石桌铺了个满满当当。
“请王妃慢用,小的告退!”话音刚落,一众人便撤出了西厢。
隐娘看着母亲给的玉钗,牵强地扯了扯嘴角,还未动筷,身后又传来了那个声音,“太后宣王爷、王妃、侧王妃进宫觐见!伺候王妃更衣!”
隐娘被众人簇拥着进了屋。几番折腾后,隐娘从一个平凡质朴的清秀女子,变成了一个满身富贵的王府正妃,拖着金丝秀边的钿钗襢衣,脖颈、腕间都是昂贵的金银首饰。
“这些,都是哪来的?”隐娘记得,老爷给的陪嫁,只有几床红绸棉被和几件单色常服。
“禀王妃,这是太后和国君送给您和王爷的新婚贺礼。”帮隐娘整理云鬓的丫鬟回答到。
隐娘看着铜镜中从未见过的自己,眼睑微垂,“王爷,也会一起到宫中请安?”
“禀王妃,王爷和侧王妃已经在东厢准备得当,就等王妃了。”
“那我是要去东厢?”
“王爷吩咐了,王妃这边装扮得当后,直接在府外的轿中稍候便是。”隐娘看了眼这个,正在拍打自己华服袖口的丫鬟,没再多言。
端坐在轿中的隐娘,盯着眼前枣红色的轿帘,想起了被自己埋在土里的彩蝶。
“景渊门到!请王爷、王妃下轿。”
隐娘被适才帮自己整理云鬓的丫鬟扶下了轿,见面前还停着一辆步辇,旁边站着的两人,都是身着华服。那就是和硕王爷和王妃吗?隐娘自觉走在两人身后,听着他们郎情妾意,互诉衷肠,心中想的,还是土中的彩蝶。
“乾慈宫到!和硕王爷,携王妃、侧王妃向宣明太后请安!”
王爷牵着侧王妃进殿,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过隐娘一眼。
请安奉茶后,太后遣人带隐娘去到容妃的玄清宫,共叙姐妹情谊。隐娘带着王府丫鬟,在玄清宫前殿等了半个时辰,终于出来一个小丫鬟,为她奉茶,并告诉她,容妃昨日承欢时久,现在还未起身,若和硕王妃等待不及,可先行回府。
隐娘看着她笑了笑,礼节性地拖她帮自己向容妃请安后,便带着王府的丫鬟离开了玄清宫。
两人漫步在光国宫中,无意间瞥见了在后花园散步的太后、王爷和侧王妃。隐娘没有上前,却又无意间听见太后在宽慰王爷和侧王妃两人。
“晟霁,委屈你和芍暝了。”太后看了眼两人,拉起了侧王妃的手,“芍暝,你是大家闺秀,现在却要做晟霁的侧室,哎。”
“太后言重了,此生能和王爷相守,芍暝此愿足矣。”
风晟霁一脸柔情地望向芍暝,眼中的爱意像是汪洋大海,就连暗处的隐娘见了,都不禁为之震颤。如此深情的眼神,她还是第一次见,母亲谈起老爷的时候虽然也心神驰往,但更多的是敬畏;容妃讲起悭帝时,面带娇羞却难掩自傲;这样单纯炙热的爱意,仿佛是一块滚烫的烙铁,深深印在了隐娘脑中。
“王妃?”身旁的丫鬟像之前的彩蝶一样,打断了隐娘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