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的事情自然是不需要云依斐亲自去做的,如今她正跟成弼和陆离坐在一个包间里。
两人如约而至,她也就利用职权给他们行了个方便,这包间的位置极好,不但正对着堂内的舞台,连外面的戏台也可以通过窗户看到。
“托昊兄的福,叫我二人得了这么好的一个包间,适才我可见好些人都没寻到位子呢。”成弼笑嘻嘻的说到。
“你们是我请来的,这点便利还是可以有的,权当感谢那日陆大哥的热心相助了。”
“不过说真的,昊兄,你为何把自己打扮的如此难看,倒叫我二人险些没认出来。”陆离好奇的问。
“呃,主要我的长相在此间走动颇有不便,如此倒是可为我省却不少麻烦,所以”
两人以为可能是他长相太过俊俏,这里毕竟是青楼,恐怕却有不便之处,这个理由倒也说得通。
“昊兄真的是太让人吃惊了,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这般繁华热闹的景象真是比之京城也是不遑多让的。”
“成大哥你过奖了,我不过有几分小聪明罢了,小打小闹还可以,终究上不得什么台面的。”
这边正说着,就有小倌来报,说主子有请,原来是朔王到了。云依斐只好跟二人道歉不能相陪,又嘱咐小倌好生伺候着,便先行离去了。
到了朔王的包间一看,嗬,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了。朔王,萧铭允,沈北昭,还有一个她没见过的年轻公子。
说是年轻公子,看起来倒是几人中最年长的一个。
约么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剑眉星眸,精气神十足,靛蓝色的福纹缎子衣裳,长得虽算不上帅气,倒也是气宇轩昂。
朔王介绍说这是太守之子宁昀。
云依斐对这些官场中的人没什么太大好感,可能也是因为安世杰的缘故让她心存偏见。
一番寒暄之后,楼下前厅的舞台上有了动静。就见花妈妈上台作引,几句开场白,便将在座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舞台上。
很快有轻松明快的旋律传来,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舞台上挂着纱帘幕布,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只能暗暗焦急的等待着。
忽然大厅的烛光灭了大半,只剩下每桌的油灯和舞台周边的几盏还亮着,众人正好奇发生了什么,幕布被噌然拉起,一盏大大的弯月花灯悬于墙上,台前的地上则是云朵和玉兔形状的花灯,映的舞台明亮了许多。
琴音陡然一变,缠绵悱恻的曲调传来,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地面上一股流淌的白烟弥漫开来,在灯光照耀下,舞台烟雾缭绕犹如仙境。
在座众人无不心中惊叹,不及惊呼出声,二楼的楼梯上一个白衣女子手执白绸飞舞而出,犹如仙女下凡一般,绕着圈缓缓飞下。
只见女子一袭白色广袖云纱裙,腰束简单的白色丝绦,尽显玲珑身段,头梳朝云近香髻,发间和耳后都饰以纯白羽毛,身披一件千羽薄纱衣。女子细眉杏眸,凝脂白肤,朱唇皓齿,娇艳若滴,额间一朵朱红鸢尾花,便是添了风情万种。
随着她轻旋落地,众人看清她手中的白绸似是悬于顶上梁间。
她手执长缎翩翩起舞,时而飞起跃下,时而悬于缎上仿若静立空中。舞姿妙态绝伦,轻步漫舞似行走于云端,旋身翻转似流水荡漾山间,一颦一眸,如磁石一般牵引着所有人的目光,甚至让人忘了呼吸。
云依斐开心地暗暗观察包间里几人的神色,他们虽不似大堂中众人那一个个目瞪口呆的蠢样子,但也能看得出来,没有平日那般平静稳重。
宁昀看的出神,朔王看的克制,沈北昭神往,几个侍从都已心猿意马,唯独萧铭允只目露欣赏,神色如常。
云依斐心道,这人是眼光太高不近女色?这么美的女子谁不想多看两眼?除非不是男人。咦?难不成,他喜欢男的?
察觉到她的目光,萧铭允看过来,云依斐正在心中编排诽议他,自然心中有鬼,立马讨好的堆起一脸的笑,萧铭允见此嘴角含笑,饮茶作掩。
云依斐调整精神看向场内,对于众人的神色表现非常满意,蓝鸢也确实非常努力,值得这些。
正看着,突然眉头一皱,觉得心头有些不安,似乎有哪里不对?她楞楞地盯着台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像平常。
平常?对了,蓝鸢的舞姿不像平常洒脱,反而有些畏首畏尾,别人看不出,她却非常清楚,蓝鸢的水平比这还要高出许多。
是出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