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这话我可不爱听啊,我虽不会医术,但我饱读诗书又聪明好学,怎么就不够格了?说不定我知道的医术您连听都没听过呢!”
“哟呵,小子口气不小,老夫十岁行医,医术在江湖上都是排得上名号的,会有什么我老头子没听过的医术,你倒说说看?”
“我从一本医书上看过,有个地方的人特别擅长外科手术,比如说开刀之术,缝合之术,断肢重连之术,再生移植之术等等。连人的手指断了都能完好接回,此等医术,骆神医可听说过?”
“你小子休要胡言乱语,老夫行医四十余载,就没听过手指断了还能再接回的,这绝无可能!”骆老头吹胡子瞪眼的嚷道。
“您没听过,可不代表这世上没有。像这样的医术我可看过不少,就是不说这断肢重连之术,这开刀缝合之术,您老人家也觉得不可能吗?”
骆老头一时沉默了。不止是他,一桌子的人此时都是哑然无声的。要么听不懂,要么听懂了但是太震撼了所以说不出话来。
萧铭允就是后者。
他已多次从这小兄弟嘴里听到这种惊世骇俗的言论,但都比不上这一次带来的震惊更大。
“若说缝合之术,老夫倒是略有所闻。只是此法难度极大且风险很高,对于伤口愈合的帮助不大,也算不得什么了得的医术。”
“并非如此。这缝合之术确对伤口愈合有很大帮助,只因缝合不当容易引起伤口化脓感染,高烧难退,是以才令人感觉用处不大。只要解决了伤口感染,就可以极大的提高治愈机会。”
“哦?你又如何知晓?”
“自然是书中记载啊,也有施行此法的一些说明,甚至还有可以应对伤口化脓感染的药物,只是极难研制。那地方的医术,甚至可治痨病,天花等这种难症。”
“此话当真?你在哪里看到的这医书?可还能找到?有此等医书老夫怎么从来不曾听说过?”
“呃,说来惭愧,具体我也不记得了。先前时受伤伤了脑子,有许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连父母是谁,家在何方都不知道了。”
云依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是苦恼,金大娘等人听此也是叹息着帮她证实此事,萧铭允这才知这事的缘由始末。
“不过这医书内的大部分内容我都还记得,骆老先生若是有兴趣,待我写出来予你便是。”
她倒不是想卖弄,主要是怕他们在失忆这件事上过多纠结,是以转移话题而已。
况且她也只知道这些知识,却根本不会操作,如果能交到有用的人手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定就有自己也能用到的一天呢。
骆神医不知她心中所想,闻此很是吃惊。他心里对云依斐所说的一切已经信了大半,为医者对解决疑难杂症有着本能的热忱,但许多人也对自己的本事讳莫如深,绝不轻易示人。
此时他方对这小子另眼相看,甚至觉得,就冲这份大气坦荡,收这么个伶牙俐齿的小徒弟也还不错。
“成,若你看的这医书上记录的东西真有用,老夫便收你为徒又何妨。”
“啊?!”
饭桌上一众人都惊呆了。
云依斐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反转。其实她之所以想学医术,是心里打了个小九九。不为别的,一是技多不压身,以后自己行走江湖方便,二是想做药材生意,就得学认药材。
这时代有什么生意是暴利的?药材绝对算一项,她对开药铺早就垂涎已久了。
所以说到底,还是为了赚银子。若此时骆神医知道她心中的真实想法,不知道会不会被气的吐血。
萧铭允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云依斐吃惊,只是没想到这骆老头口风变得这样快,他却知道骆神医这话所含的份量。
有多少江湖大家和豪门子弟想拜入骆老门下?不说如过江之鲫也差不多少。到目前为止,得他指点的人不少,但能让他首肯愿收为徒的,这些年也不过才两人而已。
是以等大家都吃完饭各自散去,萧铭允忍不住问骆老:“骆爷爷,您这是真的动了收徒之心了?”
骆老头沉默半晌,反开口问道:“你这小朋友,是什么来历?”
“我亦不知,但据我观察是个良善之人,另外,也是个深不可测的有能之士。朔王很想纳他为幕僚,数次利诱他都不为所动。”
“哦?还有这等事?那他可是真得了离魂之症?
“朔王已查过为他诊治的郎中,说确有此事。但他的来历却未查到,只知是月余前来到此地,对外说是金家的远亲,适才听他们说才知乃是为金家人所救。怪不得先前查时金家的外亲中并无云姓旁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