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融是皇朝敬月少年时期的青梅竹马,两个男孩子用这个词似乎不适合,但皇朝敬月的确是从十六那年起,就一直钟爱这位英俊又笑起来甜美的少年。
沈融是非常出色的男孩子,不论是学习还是容貌、甚至是文艺地位皆是一般人攀比不上的。
沈融自小就喜欢做饭,也许是打小父母常常出国,而自己又不想因为个人原因劳师动众的缘故,所以高中时起、他就干脆辞退了所有仆人,开始学着自己照顾自己。
他从小就有一个心愿——成为国际著名大厨,可以将自己的手艺传遍天下。而如今,他们都达到了自己的理想,一个成为国际歌手,一个成为国际名厨。
他们已然都是人上人。是的,只有这样的人才真正属于一个世界,而有些人有些事,即便你拥有再多的情感、提起再多的包袱,也是惘然吧。
只可惜,皇朝敬月喜欢的人,并没有嗜男风的癖好,所以这种违背常伦的感情一直隐藏到二十三岁,整整七年。他深刻地记得那一天——在沈融的二十三生日派对上,醉酒的皇朝敬月终于对爱人一吐相思之情,而沈融就在第二天办理了出国手续。
整整三年时间,如今的他已接近了而立之年,才终于等到爱人的回归。
“如果,他还会因为我的一句话而离开,那么我是否又要继续等待三年?”阿落打开了音响的刹那,皇朝敬月的声音异常愁苦地传了出来。
JOE听了以后,只是不知所谓地‘啊’了一下,随后沉默起来。房车内开着冷气和广播,四周一如平常时安静无声。
即使是夏天,他依然感到冬季的寒冷。少年抱了抱单薄的臂膀,徒步在大街上游荡着。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又该如何面对母亲,究竟是守口如瓶、一直隐瞒下去,亦或坦白从宽?
忽然,耳边响起刺耳的刹车声,有人探出车窗对他大声咒骂,“臭小子,过马路不长眼,绿着灯还敢过,压死活该啊,奶奶的。”他只是呆呆地回头望了那人一样,像是完全没听见,如同魂魄一样从面前飘去了。
那司机低低自语,“该不会是从二康出来的傻子吧?”随后摇了摇头,重新启动机车。
虽然已经不存在三百万的压力,但是家里的存折总共也不过五万,还是当年父亲与母亲离婚后给他的一点积蓄,说是为供他上大学用的。如今,他才刚刚大二,如果辍学不上的话,不知父母亲该如何想。
如果努力作音乐只换得如此结果的话,他干脆就不要为了信仰去碰触他,如果知道自己的偶像是一副冰冷面容,甚至那般的遥远和高不可攀,他就不要对未来有任何幻想。
毕竟还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少年吧,呵呵。林威于自嘲了一下,放开手。
忽然很想找人说话,少年向四周张望了一阵,随便找了街角尽头的公用电话亭,送了两个银币下去。这时候他忽然想到皇朝敬月已经送他了手机,不禁拿出来仔细端详。
——是外国不知名的牌子,似乎是刚买不久,里面并没有存多少电话,似乎只有一位叫‘沈融’的男子,在最前处。其余的,便是一些工作上的联系。
最终还是不好意思去用,他拿起公用电话,快速地拨下一串熟悉的号码,等了良久,里面才传出一声迷蒙的声音:“喂?哪位?”
“阿连,是我。”听到最好朋友的声音,他终于又开始啜泣起来,“你、你在做什么?”
“没话找话啊。”对方白了他一眼,突然听出不对,立刻问,“对了,今天是六月三日,是你和那个人……”万连沉吟了一下,继续道:“法庭怎么判的?”
“三十万。”他简单地说了一下,听到对方话筒里抽气的声音,似乎也不敢相信。
“天啊,这不是要你命么?”顿了顿,对方又道,“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一定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恩,在红顶屋对面是么?好,我知道了。”说完,万连就迅速地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清脆分明的‘嘟、嘟’声,林威于的心里忽然有些落寞无助,似乎在自己最为难的时候,家庭并不是最好的避风港湾,而真正的包容却是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为什么人的无可奈何不能告诉家人,却只可独自承受?
他坐在一家商店的台阶上一直等待,对方来的特别慢,似乎已过了下午三点,他才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路急驰而来,还不停地扫视着周围,手中拿着厚厚的报纸。
等到他看到林威于的身影时,似乎松了一口气,眼睛也亮了。
他跑到他身旁,支着身体喘息,半晌后才道,“我问了我爸,他说看看报纸,说不定能找到适合你的工作。这都是我爸存的近三个月的,你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林威于忽然更想哭了,他低下头瘪了瘪嘴,终于未能忍受眼泪的侵蚀。
“哎呀,你别哭啊。我还有点生活费,虽然只有四千元,不过总能让你少受点罪。”男孩向来害怕女生流眼泪,当然更害怕见男生流眼泪,万连看好友哭的如此伤心,立刻铺开报纸,安慰道:“先别急,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咱把它撞直。”
他听了这话,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于是两人找了一家KFC,坐在里面翻开工作讯息。
他以前总说老爸收集报纸占地方,如今还真是有用,不多时两人便找到一份待遇不错的地方,是间酒吧,与上学的时间刚好错开,只是要牺牲点睡眠时间。
“这酒吧名字不错,居然叫‘greenday’,我想应该也瞒清净高雅。”,万连说完,打量了少年一番,“你可以么?”
“为什么不行?”林威于哼了一声,一一陈列道:“我们一般是早上有课,下午我都可以用来补觉,然后利用两个小时为我妈准备好东西,晚上九点去上班。我一向早起,晚上只睡四个小时也没什么关系。其实,我还想找份下午的工作。”
“不急。”万连立刻摆了摆手,不赞成道:“你还是学生,别把自己累坏了,先看看这工作怎么样。一个月二千,一定也挺累的。”
“今天晚上我就去试试好了,你不要担心。”说完,他第一次展露笑颜,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我得回去了,否则我妈又该多疑了。”
其实,林威于只回家呆了半个小时,为母亲做好了饭,又立刻去抽时间找别的工作——一家便利商店待遇也不错,按小时计算,一个小时三十,在他眼里已算天价了。其实,家里情况不佳,他可以早写出来打工了,也不至于如今焦头烂额。
晚上,如期到这家酒吧面视——是个贵族聚集的地方,报案要了他的身份证看,才敢放他进去。
里面除了一些色情服务他看不惯外,大多还算安静,‘greenday’分为不同区域,有高雅的自然也有狂放。他是大学生,也早都成年了,又是个堂堂男子汉,并没有什么可担心。
老板是个长的很帅的年轻人,叫ALEX。看岁数不过二十五六,穿的衣服颇为不俗。没有奇装异服,也没有任何刺激性装扮,反而是一身体恤、一件随性牛仔裤。
老板对他印象不错,看他虽然不会说话,但手脚麻利,便让他在前台当服务员。
“你是学生?”灰暗的灯光下,已将四处仿古的建筑隐去,四周呈现出一片橘黄,依稀能见几个人影穿梭在喷泉四周。简直就是现代的小桥流水人家啊。
“是啊。”回过神的他淡淡点头,“所以,很可能会、会迟到。”
“这个到没什么,以后你不用工作太晚,两点就回去吧,工资我一分也不会少你。”看到这孩子性格温和,自己也下不了狠手去压榨一个刚过十八的少年,终于叹息一声道:“不过可要好好工作。”
“是!”没想到今天刚来就遇见了大善人,哈,这天下果然还是好人多坏人少,不像皇朝敬月——一想到昔日来崇拜敬畏的偶像,他的神色不禁黯然了下来,轻轻叹息。
老板提醒完毕,就要走了他的电话,说是为了彼此工作方便。然而当手机拿到男人手中时,他不禁大吃一惊,低头仔细打量林威于几眼,问:“你确定你没有钱,还是你经常胡乱花钱啊?”
“为什么这么说?”少年不解道。
“这款机子,可是独家卖给皇朝家大明星的新型号,你居然会有。”说完,更不可相信的把手机颠过来倒过去的看,“天啊,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一款可要好几万呢!”
“啊!”他只觉得这机子一点很贵,可没想到这么贵!林威于立刻红了脸,拿回手机,“这个是别人送我的,并不属于我。”
老板复杂地望了他一眼,似乎了解了什么,很有教养的没有多问,只是点了下头道:“从明天起你就可以来工作了。”说完,才转身走回了工作间。
果然有名言说,上帝在为你关闭一道门的时候则会再开一扇窗。得到工作的林威于似乎舒了一口气,一整天僵硬绝望的大脑也终于恢复了平静运转。
只是短短一年时间,他不知道能否赶得上偿还债务,可是清风公司已经很体谅他了,知道他家中情况不佳,于是拉长了偿还的日期。
但是一想到三十万的罚款,他眼前又是一阵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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