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给我送内丹的?”
顾盼儿勉强点了下头,江鹤取下那颗内丹,才松开顾盼儿。
玄鳌内丹正好有补血忘神的功效,他服下内丹运行了一下灵气,感觉元神上的那股撕痛感才有所好转。
“方才,你听到了多少?”江鹤盘坐闭目道。
顾盼儿瘫落在地,嗓子隐隐作痛,她哑声道:“徒儿什么都未曾听到,徒儿在外面听到下面有声响,担心师尊安危,这才下了这暗道,一到这里,便……”
她抬眼看着那满璧的冰人,其中一只状似魔兽的怪物眼睛居然还动了动,难道那壁上都是活物,为何他的师尊在底下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冰穴。
而且她听到了江鹤竟与饕餮有往来,还做到了松动千年前大能设下阻隔魔人入世的魔界阵法,江鹤又为何还要苍穹山那些人给方意陪葬,她越想越心惊,江鹤到底要做什么。
“是么?”江鹤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冷得顾盼儿心头一颤。
她太了解江鹤了,作为江鹤的亲传弟子,很多方面她的作风都秉承于自己的师尊,以至于很多时候她都能知道江鹤在想些什么,江鹤断不可能会相信她这片言只语。
冰穴此刻静得可怕,江鹤调理了元神,他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顾盼儿,那是在看死物的眼神。
顾盼儿已从地上起身,单膝跪在地上,负在身后的手已经拾回了灵活鞭。
然而一道威压袭来,将顾盼儿压得七窍皆溢出了血,来自不同境界之间差距得碾压,金丹期与大乘期隔了无数道天堑鸿沟,不是顾盼儿可以有还手的机会的。
“你想跟我一战?不自量力。”江鹤早就察觉了顾盼儿心思
就算她窥探到了江鹤不可让人知晓的秘密,可她也不会背叛他,为何江鹤如此绝情铁了心要杀她,就算今日走不出这里,她好歹也要知道个缘由,她不甘心道:“师尊,我顾盼儿自认对归元山忠心耿耿,你为何要杀我!”
“盼儿啊,你真的不知道么?为师常常教你,做事不可存妇人之仁,当杀立杀,当断即断,不是为师心狠,是为师不能让为师的大计出现一点纰漏,你既然已经看到了这冰穴,为师就断不可能让你离开这里,只要有一点泄露此处的可能,为师都会扼杀掉。”
江鹤手中升起一团青火,只要被那青火碰到,便会神魂俱碎。
“你是不是与饕餮为伍?为何?我顾盼儿就算要死,也要死的明白。”顾盼儿被那威亚压地喘不过气来。
“盼儿啊,知道太多可不好。可惜啊,你是我最看好的弟子,偏偏你要自己寻到此处来,为师只能让你少些痛苦地死去。”
江鹤并不打算多做解释,他手腕一转,手中的青火陡然袭向顾盼儿。
顾盼儿瞳孔陡然一缩,然而眼前忽然跃过一抹小小的身影,遮挡住了青火发出的刺目青光。
等她反应过来,金镯已经铮然一声落地,滚到了顾盼儿身前,是萧无虞替她挡住了那团青火。
一股刺骨的冷意如箭矢一般将她的心扎穿,惊惧绝望涌上了她的心头,顾盼儿凄声大喊道:“无虞!”
顾盼儿双手颤的厉害,她一把揽过萧无虞小小的身体,将其抱在怀中啜泣道:“无虞,你说句话好不好,往日你不是有好多话要与我说吗?”
可萧无虞张了张唇,什么也说不出来,口中的鲜血溢了出来,将他怀中那方露出的方帕染了个血红,那是顾盼儿随手丢给他,却一直被他叠的整整齐齐。平日那双闪着光的大眼睛终是渐渐发散,最后熄了光。
“求你了,不要闭上眼睛!”顾盼儿从未求过任何人,此刻她却哀求着,然而萧无虞的手垂落在地,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那个平时一早就会出现在她床头,叽叽喳喳讲个不停的傻小子,就这么死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留给她。
不知为何,江鹤手中的青火未再继续放出,当日无忧城的一幕幕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顾盼儿看着滚落在地的金镯子,凤眼水雾弥漫,满是怨恨,她捡起金镯子,用手探入内府,掏出自己的金丹,恨意胜过了痛意,顾盼儿用力一捏,金丹爆裂。
一声巨响响彻了整个归元山,江鹤举袖防住了金丹释放的巨大灵力,等冰尘落地,地上早已没有顾盼儿的身影。
江鹤掐了个诀,昭告山门:“顾盼儿欺师叛门,遇之格杀勿论!”
他一时大意了,没想到顾盼儿竟然趁他不备,选择自爆金丹,废弃修为的方式逃走了。
江鹤离开暗道,一个人影跪倒在紫霄面前,正是顾庭之,想必是听到了昭令前来的。
“顾庭之愿为师尊追捕顾盼儿。”
江鹤自然知道顾庭之是什么样的人,落井下石,心狠手辣,江鹤抬着下颌道:“她金丹已碎,也逃不了多远,我有一事要交给你去做。”
这是顾庭之最后能在归元山争得一席之地的机会了,他欣喜道:“师尊请说!”
“我要你,去查出苍穹山的陆寒舟离开归元山后的行踪。”
顾庭之没想到还能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从江鹤口中说出,他眼里闪过一抹狠厉,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