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策目光一转,看向李信,高声道:“太子殿下,你口口声声说微臣背信弃义,那么,老臣来问问太子,太子曾立下誓言,他日若为太子,必以天下苍生为君,可微臣始料未及,殿下竟然会对皇上下蛊!让皇上饱受蛊虫折磨。又私下勾结江湖草寇,杀害同胞兄弟,蒙骗老臣跟其他官员,说是贤王爷意图谋反,殿下如此行径,微臣如何能与你同流合污,成为大逆不道之徒呢?”</P>
“再者,微臣忠于朝廷,忠于太子殿下,可太子殿下如何对待微臣家人?你说是要从万林山调护院府往京,让我儿前去,结果,你在万林山埋伏了众多杀手,若非纪将军的人及时赶到,犬子早已魂归西天。太子殿下,微臣之前,可从未有背叛你的心思,可你这样做,不是在逼微臣吗?”</P>
李信面如土色,听着台上方策的一番控诉,恍然大悟自己怎么会输得这么惨。</P>
原来自己的一切算计,早被人看穿,方民成也没有死!一切的天衣无缝全是自己的作茧自缚!</P>
所以,从一开始,他的计划就是失败的,所有该死的人都没有死,大家都只是在陪他演戏,等着看他的笑话。</P>
这种深深的挫败感跟无力感涌上心头,李信放弃了挣扎,眼眸也失去最后一丝光芒,他决然地对着荣圣帝道:“事已至此,儿臣无话可说,父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P>
荣圣帝静静地听着方策跟李信的对话,转动着手中的大扳指,等到他们两人发泄完毕,他才缓缓开口道:“信儿,孝悌忠义乃是做人之本,忘本之人,便是愚不可及。”</P>
荣圣帝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没有对自己所做的事点评一句,轻飘飘地带过这句话,落在李信耳里,却犹如千刀万剐,这一刻,他终于感觉到了恐惧,父王真的是彻底放弃他了,他所拥有和梦寐以求的一切,马上都成为泡沫了。</P>
可李信心里也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晚了。</P>
他的父王,绝对不会再正眼看他,更不会就此饶过他,仅存的一丝良知触动他,李信双眼哀求道:“父王,儿臣自知罪不可恕,所有一切,都是儿臣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母后她什么都不知道,父王如何惩治儿臣,儿臣都心甘情愿,但求父王,不要牵连母后。”</P>
他说得断断续续,甚至言语重复,看得出,他是真的害怕了。</P>
但是,仁慈这种东西,在帝王家,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他要是真的只求一死,或许荣圣帝还会大发慈悲,让他死得痛快点儿呢!可他现在都已经犯下了如此滔天的罪行,居然还敢妄想帮皇后洗白?这不是痴人说梦吗?</P>
荣圣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已然站起身道:“信儿安心去吧,信儿有今天,离不开皇后平日的悉心教导,静庵居那里僻静幽深,你的母后自愿去为民祈福,实乃一国之母典范。”</P>
静庵居,那里偏僻无比,周围又时常有野兽出没,距离上一个被罚去静庵居的妃嫔,已经八年之久了,听闻当年,那个妃子在被发配到这里的时候,不到半个月,那嫔妃就香消玉殒,父王这是变相赐死母后啊!</P>
李信心里悲哀不已,眼神也有些涣散,荣圣帝一步跨出,身影消失在朱门拐角。</P>
纪顺昌一挥手,左右侍卫便押着李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