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在四楼，陈宸看了眼还停在十楼的电梯，索性就直接走下去。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微信上有两条小姑娘发来的未读消息，男人勾着唇浅笑两声，手机凑近唇边，含笑地发了两条语音。“大爷，我登记一下出入车辆。”男人小跑进了保安室，外面的雪已经下得有些大了，一小段路就在头上留下了白白点点。当初买放房的时候送了停车位。保安看到陈宸一愣，眼神疑惑地在他脸上扫了几眼。“我是6栋402的住户，不久前买了车，今天刚回来。”男人解释了一句，保安这才打开电脑做登记，看了一下他的身份证，这才录入他的车牌号。“好了。”“嗯，谢了大爷。”男人颔首点头，出去把车开了进来。这次提着的是一些礼品。“妈，我回来了。”男人将门关上，喊了一声。“面快好了，你坐会。”林玉芳扬声喊了一声。没一会，林玉芳端着面出来，看到桌上放了好些东西，微微一愣，“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男人坐在沙发上，一脸坦然道：“不是我买的，是悦悦，知道你要做手术了，给你买的补品，还有爸的。”“买的一些驼奶粉、灵芝液，都是补身体的，花了小五千。”林玉芳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复杂，抿了抿嘴，讷讷说了句她有心了。陈宸抬头看了他妈一眼，想说点什么，但还是顾忌她的身体，咽了下去。“行了妈，你回屋睡觉吧，明天我回去接上爸，我带你们俩去市里检查。”说完，男人就埋头大口吃起面条来。林玉芳在旁边默默坐了一会，回房间去了。桌上的补品，男人故意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吃过饭顺手将碗刷了，陈宸也回了自己屋，开了快一天的车了，他也累得很。床还没铺，又找出床单被套，三下五除二，铺的板板正正，行李男人没怎么收拾，他妈要做手术的话，可能还得陪床。正打算拿着衣服去洗澡，小姑娘的语音通话打了过来，男人将语音转成了视频通话。屏幕上出现小姑娘的脸，男人眉眼忍不住泄出几分笑意，满身的疲惫仿佛也散了不少。“到家了？”苏星悦看着男人身后的背景，笑了笑，轻声开口。“嗯呢，”男人含笑看着她点点头。“我看到你家下雪了，是初雪吗？”“不是，前段时间就下了，”今年豫省下雪比较早，“我看天气预报，申城最近也快要下雪了，天冷的时候，就不要这么早去遛巴顿了，出去的话也要小心路滑。”男人知道她是个南方人，下雪经历的比较少，便忍不住叮嘱了几句。“嗯嗯！我知道的，”小姑娘乖乖点头，“你家里冷不冷？”“现在是零下七八度的样子，外面有点冷，里面有供暖。”“那家里是不是有暖气片？”小姑娘眼睛一亮。男人一眼就看出来她想要什么，笑了两声，起身走到房间的一个角落，调转摄像头，“呐这就是暖气片。”南方孩子总对北方的一些东西很感兴趣，可惜申城正好在南北交界的地方，没有供暖，冬天和南方一样，靠室内空调。两人絮絮叨叨扯了好些话，小姑娘才催着男人快去洗澡然后睡觉。男人洗完澡出来，给他爸打了个电话。—— ——翌日，陈宸很早就醒了，林玉芳也是早起惯了，比陈宸还早一些。怕到时候检查要抽血，林玉芳没吃东西，男人随便找东西垫了一下。一直到下楼，林玉芳才知道陈宸买车了，这事也怪他，以前在部队，有很多事不能说，也就习惯了不怎么告诉他们老两口。去市里的国道正好要经过陈宸老家，车子拐进村里，陈大年早早就在家等着了。“哟石头，你买车了？”陈大年看着自家院子开进来的车，忍不住转了两圈。“嗯嗯，前几个月买的。”从村里去市医院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陈宸开得有些快，因为按照他的经验，医院这个季节很多人。林玉芳摸着身下座椅手感不错的皮子，忍不住问道：“石头，你这买的是什么车？”“HW的电车。”“他家不是做手机的吗？还卖车啊。”“嗯嗯，卖。”“得不少钱吧？”林玉芳看着车里看着就不错的内饰，突然问了一句。“没多少钱，十几二十万。”陈宸不太想透露车的具体价钱，含糊了一下。到了市医院，果然跟陈宸想的一样，人挺多。现在医院多了很多的自助机，有年轻人带着一起去就这点好。陈宸在自助机上帮他妈挂了一个号，问了旁边的志愿者才知道诊室在三楼。带着他爸妈先去乳腺科排队就诊，今天就诊的医生是主任医师。在门口等了近四十分钟，才到林玉芳，林玉芳带着昨天在县医院的检查报告进去了。十几分钟后出来，林玉芳脸上有一丝颓然，“医生说拿着这张单子去照个彩超，然后上住院部11楼找杨医生。”陈宸接过来看了一下，“嗯好，那就去做彩超吧。”又挂了一个号，换了个地方，还好都在三楼就是。彩超排队时间有点久，得到中午十二点十五，问了护士站的护士，得知能吃东西，陈宸就带着他们去地下一层的食堂吃早饭。接着就是彩超，找杨医生，当天就安排了手术和床位，晚上要观察一晚上，五个没什么问题，明天就能出院。如苏星悦所说，是个微创手术，现在已经很成熟了。林玉芳和陈大年对于这个手术没有概念，到底是个手术，在外面等着做手术的时候，忍不住紧张担心，陈宸也不是个口舌伶俐的，干巴巴说了几句没事，别太担心。四点多做的手术，二十分钟左右就出来了，看林玉芳的脸色，还行。去病床躺着，找护士要了个冰袋，拿之前买好的毛巾裹着压在伤口上。林玉芳在病床上睡着了，陈大年坐在看护椅上，男人吐出一口气，给一直关心的苏星悦发了条消息。“爸，晚上我在这陪着，我在附近的宾馆开了间房，吃了饭我送你去宾馆。”长大了的好处，就是他做的决定，大人不会再反对，不然节俭了一辈子的陈大年怎么会同意住宾馆。男人坐着硬熬了一夜。第二天，没让陈大年吃早饭，林玉芳的情况还不错，陈宸就带着陈大年去检查身体了。他一直说着的腰疼，还有以前的胃疼。最后检查出来腰间盘突出，肝火旺，免疫力有点低，胃倒是没什么问题，开了些药吃，林玉芳倒是没给开药。下午就办了出院，遵医嘱，林玉芳得好好休养，陈大年也不能过度劳累，陈宸勒令两人在县城到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