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小姐,请”船只工作人员对她恭敬的鞠躬。

站在别墅的红地毯上,许安静莫名的疑惑。

莫名的上了船,莫名的出现,她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跟他们走。

夜晚,别墅被装点得一片璀璨,音乐悠扬,衣影香鬓,雪白制服的服务员穿梭其中,微笑,鞠躬,优雅点头。

“安小姐,这边请。”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白制服银纽扣的女管家向她走来,恭敬的鞠躬说。

微微衣楞,许安静举步走向木质旋转楼梯。

二楼,许安静的仿若与世隔绝,如口处有工作人员守着,禁止其它人员出入。

“请。”女管家轻轻叩门,然后向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迟疑,许安静推开镂花的桃木门。

雅致古色的桃木屏风,檀木茶桌,镂花窗棂,窗户半开,水汽夹杂夜风吹入,扬起淡紫色的窗纱。

少年坐在窗前,俯视粼粼水波,听到声音,他慢慢的转身。

墨玉的发丝,细致如瓷的肌肤,美丽如斯。

看见她,少年勾起嘴角,露出妖娆的笑颜,仿佛他等她很久很久了。

是他,徐臣。

“为什么会是你?”许安静平静的问。

“为什么不是我”他璀璨一笑,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会是谁?”

许安静自嘲,是的,如果不是他,有谁能自由出入莫明别墅,“你让人把我带来,到底想干什么?”她的名字没有在邀请之列,她该呆在许家的。

“我说过,我们是一国的,只有我能帮你。”徐臣温柔的笑。

许安静一颤,浑身冰冷,“你……”她奔过去,猛地抓住他的衣。

是错觉?还是他在开玩笑。

“我以为这也是你想要的。”他握住她抓住衣襟的手,细细玩弄,声音低沉近乎迷惑。

指尖颤抖,她抽回手,他却不让,握得更紧。

“我没有。”她惊慌的否认。

“你有。”她的手指触碰她的,“讨好我吧,只要你讨好我,我会给你一切。”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他的声音透出诱惑。

“……不,我没有的。”她惊慌的地挣扎。不该嫉妒的,不该奢望的,他却逼她诱出最深沉的欲望。

像一滩死水,投入一颗石子,激起涟漪就难以平静。

“有,因为我们是同一国的。”他和她太像,看着她,他仿佛看见当年的自己。

“……不要逼我。”她咬牙,眼波倔强,挣扎推开他。

他握住她的手,“静儿,不要骗自己。”他看见她的第一眼,她好像看见曾经的自己,倨傲孤独的外表却藏着一颗脆弱的心,希望得到关注,希望得到关怀,但却像刺猬般扎起刺儿,守卫那颗脆弱却倔强如玻璃珠的心,“不要抗拒,抓住你想要的,诚实地面对你的心。”

他抓住她往怀里带,另一只手紧紧地钳制她的腰,双唇抵在她耳际,“静儿,讨好我吧!”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柔软的耳际,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蛊惑。

许安静有片刻的怔然,“……为什么腰逼我,为什么是我?”许安静无力是滑落,浑身的力气抽离,他一再的步步紧逼,蠕动的心,蛊惑的引诱。

她和他只有一面之缘,他喜欢的该是许安薇,而不是许安静如影的她。

她低低的笑,眼眸中有着如雾的温柔,“因为……我们太像。”他的指尖缠绕她的发丝,“而我……寂寞了太久。”

许安静颤然,惊恐地凝视着他。

为什么是她?他为什么会选择她“

她以为他选择的会是许安薇,而他竟然告诉她,他要她。

许安薇,许家的小公主,高贵美丽,三千宠爱在一身,而她什么也不是。

是的,她想要的,得到爸爸的重视,走出许安薇光环的遮掩,她嫉妒过,她怨恨过,为什么她什么也不是。

临窗而立,许安静静静俯视无垠的湖面。湖面水波粼粼,别墅人声鼎沸,相映成辉,她隐在阴影中。

妈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紧握双手,指甲陷入掌心,她呐呐问。

她要的只是一个关切的眼神,她要的只是存在的对待,但如此卑微的要求却只是奢望,遥不可及的奢望。

爸爸不喜欢她,从小从未抱过她,即使她伸手靠近,她总是厌恶的推开。即使她总是考第一,他赞美的从来只是第二的安微。

如此大的差别,如此悬殊的对待,她一直在意的。

妈妈,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爸爸要如此对我。

夜风吹拂,冰凉冰凉,透着也夜的孤寂,一如她冰冷的心。

夜,孤寂清冷,外界的喧闹温暖不了孤寂的她。

闭上眼,呼吸逐渐平顺,背脊挺直。

慢慢地,她睁开眼,眼底一片决然。

门,轻轻推开,光亮投射,渲染半边的黑暗。

阴影处,她抬手遮着突如其来的光亮的,“我答应你。”她如是说。

光亮处,少年逆光而立,他看着她,嘴角扬起,乌黑的双眸闪烁意料的笑意。

“过来。”少年开口道,淡然的语气却透着不可忽视的震慑。

怔怔的,她顺从的向少年走去。

“从此,你是我的。”少年轻轻说,对自己说亦对她宣誓。

闭上眼,她绝望。

当她答应他时,她知道她会是他的附属,没有自我,没有后悔的余地,以他未天,以他未命,而这一切是她所选择的。

光影交错,少女苍白的脸恍惚的透明。

晶莹剔透的水晶灯饰,光华流转,折射出炫目的光彩,将整个大厅装点的神秘高贵。大厅宽阔异常,精致的玉石地板,纯净地透出无暇的质地。大厅四周的墙壁挂着世界名画的复制品,仿真可以乱真。

侍者端着酒水,悄步穿梭宾客中间。

满厅香衣鬓影,平日电视常见的商界精英,政治名流皆可以见。

许安薇挽着父母的手出现时,立刻引起众人的瞩目,精致的妆容,风华绝代的颜容,一身嫩绿的纱裙,露出绝美的玉腿,悄步间摇曳生姿,炫目如璀璨的水晶。

满厅宾客惊叹,恍若惊见仙人,而场中有人已经认出他们。

许安谦,商场刚崛起的新生代表,拥有一间上市公司,亦听闻许家与俆氏集团关系匪浅,因为有俆氏集团这个后台,许家才能在商场上势如破竹。听闻许家有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儿,应该就是这个女子。

许安薇挽着父亲的手臂,美目生辉,神态自若,宛如童话的公主。

许安谦向场中相识的人微笑点头。

“薇儿,我说过你会是全场的焦点。”安强低头,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满场宾客暗自惊叹,豪门子弟目光追逐,纷纷上前寒暄,安微的出现令所有名门淑女黯然失色。

“爸。”许安薇平静的笑,笑容绝美,仿佛早已预见。

“薇儿,你一定要成为徐氏集团最出色的女主人,只有你才能配得上少爷。”安强激动的握住女儿的手。

“强,不要太激动,你心脏不好。”尹倩轻抚丈夫的胸口说。

“爸爸,你放心,我会的。”许安薇平静的笑,胸有成竹。从小,接受名家教育,豪门课程,只为了今天。

她会的,她一定会做到的。

第一眼看见少爷,她就知道她想要什么。那是一张不甚清晰的照片,荒芜的山巅,少年倨傲而立,眺望远方,周身隐隐透出淡淡的疏离,孤傲的不可亲近,即使如此,少年在他的心底占据了十年。

当她亲眼看见少年,她已经无法控制蠕动的心。

所以,她努力的让自己成为最优秀的,迎合徐家老爷子,讨好徐家每一个人。

许安薇镇定自若,想说什么,忽然,大厅的入口处传来一阵喧哗。

众人都向喧哗声处望去。

商场精英,政治名流的簇拥中,那人缓步步入大厅。

雍容的气质,沉稳的神色,黑色的西装,雪白的衬衫,他淡然微笑,疏离的让人不敢亵渎,在人群中,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让人无法离开视线。

宾客们微微失神,视线无法抽离。

许久,众人才回神。

纷纷迎上去寒暄问候,神色恭敬谦恭的令人咋舌。

徐谦,俆氏的董事,身过半百,黑色西装,缀金的黑色拐杖,他笑着点头。

许安静地,许安薇静静的站在大厅中央,目光痴迷,直直的望着少年的背影。

簇拥中,徐谦向她微笑点头。

安强急匆匆拉着女儿迎上去,恭敬的问候。

“徐叔叔。”许安薇温婉的笑,熟稔的挽住老人的手臂。

徐谦满意的看着她。

大厅里,宾客们窃窃私语,目光聚集在许安薇身上,暗自猜测许家玉徐家的关系。

“薇儿,礼服很适合你。”老人满意含笑,拉着她的手,让她和少年并肩而站。

安微低头微笑,眼底羞涩。

宾客们惊异地望着宛如一对的壁人,难道……她就是俆氏命定的第二十代女主人。

人影簇拥中,许安薇侧首凝视少年,精致的仿若不似凡人,他的存在让她的绝色亦沦为陪衬,他太出色,风华绝代亦不足以形容,这样的他是她顶礼膜拜的。

明知他太尊贵不可触摸,但她沉沦地不可自拔,即使只是站在他身边,她亦满足。

皱眉。徐臣几不可见的勾起嘴角。

镁光灯此起彼落,他的背影渲染的不真切,她凝视他。

名流簇拥,她的视线远远的望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接过象征俆氏集团最高权利的“玉之最”斑拇指,看着他微笑向她的方向走来。

漆黑如夜的双眸,温柔如水,他向她走来——

她屏息,直直的望着他。

所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的艳慕,有的妒忌,有的恍然……

他越来越近——

她的手抬起——

他淡漠的擦身而过——

许安薇僵住,她以为——

垂眸,她紧紧咬住唇瓣,牙齿陷入肉里,血丝浮现。

世界一片黑暗,灯光打在她身上,冰冷的寒夜的海水,刺骨、颤抖,像被世界抛弃一般。

同情、怜悯的目光让她比死还难受,身体战栗,她倔强的挺直。

回头,她看见——

纯粹的淡蓝色露肩长裙,若隐若现的美丽锁骨,裙摆摇曳脚踝,她站在旋转楼梯上,隐约露出小巧的玉足。自然的卷发垂落肩头,自耳际拢至脑后,用水晶织制的发饰系着。

简洁的衣饰,没有多余的点缀,却如万里晴空的一抹云彩,不特别美,却舒适自然的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是她——

许安薇脸色苍白,身影踉跄,她不敢置信的摇头。

徐臣向她走去,他的手向她伸去,她的手放在他手中。

徐臣凝视她,漆黑深邃的双眸是不曾有过的温柔。

如雷轰顶,许安薇后退,屈辱般,她狼狈的转身,然后向大厅门口跑去,越跑越快。

许安静怔怔地望着许安薇跑开,看着爸爸和阿姨怨恨的目光,然后担忧的跟着跑出去。

她一惊,挣扎迈开步伐。

“后悔?”如丝的气息喷拂在耳际,他的声音轻柔似水,却有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许安静浑身冰冷,如冬夜的寒霜结冻,没有一点温度。

他搂住她的腰,微微用力让她无法逃开,他轻言低语,宛如恋人耳鬓私语。

闭上眼,许安静握紧双手,指尖陷入掌心,仿佛历经千百年的挣扎,再睁开眼,眼底一片绝然。

已经来不及了,已经不能回头了,当她答应他的交易,当她挣扎不休时,她就已经陷入万劫不复。

她任他亲昵的拥着,不再挣扎,不再思想,心中五味陈杂。

在宾客的睽睽目光中,他拥紧她。

“父亲,她会是我的妻子。”她听见他如是说。

然后,她看见老人惊愤的脸色,看见老人厌恶的不屑,看见宾客的嗤笑……看见他得意的狂笑。

“臣,你在开玩笑?”徐谦盯着自己唯一的继承人,语气阴沉。

“开玩笑?你以为呢?”徐臣狂笑,笑容嘲弄。

“她不适合俆氏。”徐谦盯着许安静说,他是俆氏唯一的继承人,他的妻子必须是集智慧美貌于一身的,温柔得体,进退得宜,够圆滑够世故,能进的厅堂出的厨房的贤内助,而不是清高如她般。

她不会是他要的,许安薇才是最适合的不二人选。

“不适合?”徐臣冷笑,“那什么才是适合的?八面玲珑?惟命是从?”

“你……”徐谦震惊,身体微微摇晃,一旁的保全人员扶住他。

“父亲,是你教会我的。”他笑,狂乱的脸,狂乱的眼。

他扶住父亲,轻轻低语,“掌握命运,操纵于股掌,即使不择手段。”而他只是贯行他的教导。

“你……”徐谦惊诧,惊恐地张大嘴。

他唯一的继承人,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继承人?徐谦身体战栗,一股恐惧的冰冷弥散全身。

“父亲,你身体不好,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徐臣平静的说。

“我……”徐谦呼吸急促,双脚颤抖。

保全人员恭敬鞠躬,搀扶着徐谦上楼。

宾客面面相觑到恍然大悟。

原来徐谦身体真的不太好,才会提早让唯一的继承人接受俆氏。

乐曲响起,大厅恍若白昼,恢复原来的热络。

宾客们手持酒杯,神态自若,低声笑语,或兴趣昂然地谈论刚才的插曲。

原来,俆氏集团的继承人早有心仪的女子,

原来,许安薇真的是俆氏命定的女主人,却不会再是,

原来,俆氏少爷喜欢的是这类女子,美丽不足,清秀有余。

楼梯转折处,许安静脸色惨白,她脚下轻浮,她的手指死死抓住楼梯扶手。

不能回头了,真的不能再回头了?

见她并未跟上,徐臣回头,如夜的在她复杂的脸上流淌,“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他的抱紧她,紧紧地钳住她的腰,用力,她吃痛的皱眉。

“现在,你没有反悔的余地。”他的手抚上她的,轻轻摩挲,温柔缠绵,一根一根,他扳开她握住扶手的手指。

许安静苦笑,手指一根根松开,看着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缠。

“你早就设计好的,是吗?”她只是他的一颗棋子,放弃他父亲为他命定的妻子,公然反抗,利用她的卑微,报复他的父亲。

“这重要吗?”她是他选择的,她会在他的羽翼庇护,她和他会是一国的,他会给她一切。

不重要吗?她有种狂笑的欲望,但笑容灿烂,泪却Liu下来。

,“是的,并不重要。”因为不会有人会在意她的。许家不会,他更不会。

“不准哭。”徐臣皱眉,他不喜欢这样的她,她是她的,连她是眼泪也是。

抹去脸上的泪,深吸一口气,她冷漠的看着他,仿佛刚才的悲痛只是错觉,“对不起。”不该如此的,她有什么资格愤怒,她并不比高尚,不是吗?

静若止水,眼底一片黯然,波澜不惊,绝然的死寂。

握住她的手一紧,胸口隐约刺痛,像似被什么堵塞似的,他的唇抿紧,想说什么似的,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月隐星稀,漆黑的夜笼罩天际,黯然地透出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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