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老夫人，绿裙的是曲阳侯家的小姐，马匹旁的那个…是文远公家的表亲”</P>

说话的吏部侍郎家的小姐，她去过孟阳公主的赏荷宴，知道有这么个表小姐，但她身份低微，没进到内堂，因此没见过这俩人。</P>

不过看簪子的成色，右边那个发亮，应该更好一些…</P>

“祥云袅袅，幽而有芳，虽地位不高，但气质雅致，目光清明，应是父母教养极好”</P>

徐太君说了这句话，众人纷纷躁动。</P>

徐太君是名动天下的儒家学者，她的丈夫是元安帝的老师，儿子是京都学堂的院长，德高望重，满腹经纶。</P>

她甚少夸人，上一个被这么夸赞的还是当今的皇后娘娘。</P>

这一句话堪比金科玉律，让夫人们蠢蠢欲动。</P>

贵妇人坐在看台，年轻的小姐们爱凑热闹，她被董琰婉拉着站在了围栏边，楚莹雪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要将她挤在最边上。</P>

一匹枣红色的高头骏马颠巴巴的溜过来，朝她晃尾巴，她伸手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P>

谁家的马</P>

好长的脸…</P>

满场乱窜还没人敢管，估计是哪个高官的爱宠。</P>

“这马真好看”楚莹雪好奇道，见她摸着乖顺，伸着手也要摸。</P>

长脸马两只前蹄陡然往下一趴，噗呲打了个响鼻，喷了楚莹雪一手的鼻涕沫子。</P>

“啊！该死的畜牲！”</P>

楚莹雪惊叫着骂道，手上的粘液，让她恶心的不行。</P>

旁边的人听到声响，纷纷看过来，她蓦然闭上嘴，歉意的笑笑，对着楚意昭责怪道，</P>

“姐姐，纵使这马儿弄脏了你的衣裙，你也不能说出如此难听的话啊”</P>

好幼稚的手段…</P>

楚意昭往下看了看，这马大鼻涕乱甩，还真喷到了她的裙摆上。</P>

“侯府嫡女？不也是个口吐秽言的乡野村姑样？”</P>

陈盈月不知道哪里冒了出来，嘲讽的盯着楚意昭。</P>

“我还以为侯府的嫡女，不会骂人呢，这不也是脱口而出的小畜牲吗？”</P>

挑衅的盯着楚意昭，上次她被拿身份压着的事，可算让她逮到机会了。</P>

她说话越难听，楚莹雪越兴奋，“姐姐，你在家里发发脾气也就罢了，在外面总要收敛下”</P>

楚意昭冷笑一声，没理会陈盈月，只静静地看着楚莹雪，人家骂侯府嫡女，她到底在高兴什么…</P>

真蠢。</P>

楚意昭微皱着眉，仿若嘲笑。</P>

“你是不是觉得没人听见啊？”</P>

“嗯？”</P>

她扬起下巴朝楚莹雪的后方点了点。</P>

楚莹雪脸色一变，突的回头，董琰婉几人目露鄙夷的看着她，</P>

“今天也算开了眼界，这凭空捏造的本领，真是炉火纯青。”</P>

“一口一个姐姐，虚伪的我都头皮发麻”</P>

“她哪来的胆子冤枉侯府的小姐”</P>

“你不知道吗？人家仗的是楚四公子的势，妄想做嫂子呢”</P>

人群议论纷纷，楚莹雪的脸色不好看，听到这句话时，像被雷劈了一般定在原地，面色顿时涨红，她高声反驳道，</P>

“你胡说什么！”</P>

“楚云煦是我！是我…是我”</P>

楚莹雪哆嗦着唇，声音越来越低，一颗石子梗在心头，憋的她胸腔就快要炸开。</P>

她不能说，她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得到，若是说了，除了一个乡村孤女的名声什么都没了…</P>

楚怀和楚云禹也不会放过她的…</P>

“是你什么？”</P>

清冷的声线，楚意昭定定的凝视着她，目光幽深。</P>

有一瞬间，楚莹雪觉得，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了…身体猛然抖了一下。</P>

楚意昭…</P>

片刻，那人又变成了那副善良和煦的蠢样…</P>

是她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