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尽量……”言罢,就盘膝端坐,不再理他。</P>
曲走江离去后,不知过了多久,又有脚步声传来。</P>
马三晓抬头看去,本来觉得颇为不耐烦。</P>
待看清了来人,还是站起了身,对着来人拱手作揖。</P>
“在下身处牢狱,不方便远迎。”说着,对着来人哈哈一笑,似乎极为轻松。</P>
来人竟然是严长老和他的大弟子,也就是他的儿子,严松。</P>
“你倒是看得很开啊。”</P>
严长老挥了挥手,示意马三晓坐下,而自己也是坐在牢狱外盘膝端坐。</P>
严松则站在父亲身后,似是比之这二人,差了一辈。</P>
“我来,是为了再次感谢你,救了我儿子严松一命。”</P>
言罢,看向自己的儿子,“还不给马大哥磕头?”</P>
严松点了点头,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马三晓,当下不再犹豫,跪地磕了三个响头。</P>
“多谢马大哥救命之恩。”</P>
马三晓神色复杂的受了这大礼,旋即看向严长老,说道:“救人是身为医者的份内之事,何况严长老早就感谢过我了……”</P>
自己和严长老,早已成了忘年之交。</P>
彼此谈论医道,讨论武学,好不自在。</P>
方才这举动,莫非是想和自己划清界限?想到这里,马三晓这才感觉一阵心痛。</P>
但是面对严长老,马三晓还是解释了起来,“真的不是在下所为。”</P>
严长老闻言,点了点头。</P>
“我信你,但…你可有证据?”</P>
马三晓摇了摇头,说道:“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我这一路走的是山路,唯有驿站的马夫见过我的到来。”</P>
严长老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P>
马车停靠时间,不能代表自己没有潜入谷内,何况入谷的方式本就十分隐蔽。</P>
想到这里,严长老还是叹了口气,站起身欲要离开。</P>
“谷内严查了所有人,早课都在谷中修炼,唯有田师妹和你不在,其余二人一个在外游历,一个重伤未愈……”</P>
“我和程依,看遍了所有出入口,也并无其他人进出的痕迹,总之对你很不利。”</P>
“明日百花大阵,由我儿子挑战你,我会让他留手的,至于其他四人……请恕在下无能为力。”</P>
马三晓站起来,对着严长老拱手作揖,算是拜别了。</P>
自己救了他儿子,但自己也承了他的情,在谷内做了一段时间的供奉,丹药和钱银可算是没少赚,要说地位,也仅次于五大长老,和其他供奉乃是平辈。</P>
哎……</P>
马三晓叹了口气,心情低落的坐下,再也没了修炼的心情。</P>
受到这般冤屈,又被亲近之人怀疑,能保持冷静已是十分不易了。</P>
不知过了多久,他靠在石壁上缓缓入睡。</P>
四周的浊气仿佛凝固,弥漫着陈旧与腐朽的气息。</P>
忽然,一阵笛声悠悠传来。</P>
那声音初始极轻,似是从遥远的天际飘荡而至。</P>
它如同一缕细丝,悄然穿透了牢狱的沉闷与死寂。</P>
马三晓精神一振,“是她,程依……”</P>
听着这笛声,仿佛能看到一个妙曼的身影,在月色下独自吹奏,满怀的愁绪化作这缕缕不绝的乐音,在空气中久久萦绕,挥之不去。</P>
笛声渐渐清晰,其音婉转悠扬,带着无尽的悲伤。</P>
每一个音符都承载着沉重的哀愁,似那深不见底的海洋,望不到尽头的忧郁在其中翻涌。</P>
它时而低回,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被囚禁之人的哀怨与无奈。</P>
时而又微微上扬,却带着一种空灵的寂寥,仿佛是在向那高远的夜空寻求一丝慰藉。</P>
半晌后,笛声渐渐停歇。</P>
他知道,程依走了,刚才的笛声似乎也是在和自己道别。</P>
马三晓抬头仰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也不大舒服。</P>
他想知道,那逍遥法外的真凶到底是谁?自己明日若是死了,他还会不会继续害人?</P>
若是害了人,届时便会真相大白吧?</P>
想了想,他还是摇了摇头,希望那人不再害人,自己若是死了…真相还重要吗?</P>
翌日清晨。</P>
马三晓拖着锁链, 从牢狱中带了出来,有数个弟子押送。</P>
这些弟子往日对自己毕恭毕敬,此时犹如落井下石一般,没有半点好脸色,不时还推搡自己。</P>
马三晓穿过一个隧道,待出来后,便觉得阳光刺眼。</P>
虽是清晨,却被东来之日照映的视线模糊,似乎在审讯着他的罪责。</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