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蕤看看梁栋,又看看杨絮,一跺脚,气冲冲地跑了出去。梁栋指着何蕤的背影,尴尬地对杨絮说:“被岳父岳母惯坏了。”杨絮掩饰地笑了笑,然后指着身后的岳藉,介绍道:“我父亲,岳藉,岭西省常务副省长。”梁栋吓一跳,连忙上前两步,握住岳藉的手,恭敬道:“原来是岳省长,怠慢了,实在是怠慢了。”岳藉笑道:“无妨,无妨,应该是我唐突了才是。我跟杨絮来燕京,正好杨絮听人说你在燕京住院。她这丫头,一直都念着你的好,说你以前在何冲的时候,对她多有帮助,这正好赶上你住院,就来看看你。我呢,在燕京办完了事,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着过来了。”大家都知道这是说辞,却也没人追究其真伪,说者才不会管听者信不信,反正大家都需要走这么一个过场。杨絮见俩人接上了话,就推辞说要去卫生间,转身走了出去。出去后,还不忘顺手把病房的门给带上。岳藉见女儿走后,再次握住梁栋的手,说:“小梁,这一次真的是让你受委屈了!”“委屈说不上,差点儿被饿死倒是真的。”梁栋实话实说道。七日后,岭西省的人事任命终于尘埃落定。任命苏怀山同志为岭西省省委书记,免去其岭西省省委副书记、省长的职务。任命岳藉同志为岭西省省委副书记、代理省长,免去其岭西省常务副省长一职。任命谢学义同志为岭西省常务副省长。苏怀山的任命大家早已达成共识,这次人事变得最大的黑马当数岳藉无疑。本来大家都以为京城空降一个省长的可能性要超过一半。即便中央同意就地提拔,岳藉与竞争对手黄樾相比,胜算最多也在四六之间。然而,人事任命的魅力就在于此,没到开盘的那一刻,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数。大热必死,是大家最津津乐道的一个话题。但凡在一次人事任命中,如果竞争过于激烈,最热门的那个人,往往都会出其不意地率先出局。当黄樾知道岭西省省长一职,会从岭西省就地提拔之后,觉得这个位置已经非他莫属了。既然外部威胁已经解除,那省里能够与他掰掰手腕的也就只剩下岳藉了。本来黄樾还担心苏家会力挺岳藉,随着他用两幅启功先生的真迹成功走进苏家的时候,这个担心也就不存在了。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黄樾都确信能稳压岳藉一头。几个心腹还小范围里为他庆祝了一次。黄樾嘴里说着不妥,脸上却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即便心腹们悄然把‘黄书记’改成了‘黄省长’,黄樾也欣然接受。然而,他的得意连一天都没有维持到,燕京的那位后台就给他来了电话,失望地说了一句:“再等机会吧。”黄樾的心情顿时沉入谷底,愣了好半天才试探着问:“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意外吗?”后台说:“你的对手傍上了何家。”黄樾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岳藉的底细我比谁都清楚,他跟何家根本就没有一点关系。”“是一个叫梁栋的小伙子牵的线。”“梁栋?”黄樾一下子没想起来。“就是那个在你们淮州大闹天宫的‘孙猴子’!”后台不满地提醒道。这下子黄樾想起来谁是梁栋了。但是,败给这么一个籍籍无名的毛头小子,让他怎能接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