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刚一立好，牛敏就冲了上去趴在上面，手指一点一点的摸着上面的照片。</P>

王思思拉都拉不开。</P>

鞭炮声在山上响起。</P>

这个丧礼算是办完了。</P>

回去路上。</P>

陆成身穿一身黑衣走到牛敏的旁边。</P>

“婶子……”早上出门的时候刘悦嘱咐了两句，让他帮忙转达给牛敏……</P>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P>

现在说什么都不能减轻她的痛。</P>

牛敏点了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这三天她一口水喝不下，一粒米吃不进。</P>

还没走下山，人就晕倒了。</P>

“娘！”王思思早就在一旁守着，眼看着牛敏要倒，眼疾手快的就把人抱住了。</P>

“娘这是脱水了，得送医院！”郑文红着眼睛走了过来，将牛敏背在了背上。</P>

他自己也是军人，自然知道，弟弟的牺牲是正常的。</P>

但是一想到是郑子恩指示的，他明白，但是忍不住恨。</P>

从小到大，郑子恩作为军人，作为别人的老师都是合格的。</P>

唯独作为丈夫作为父亲，他是不合格的。</P>

郑文比弟弟大了十岁，他在的记忆里，很少有郑子恩的影子，哪怕回来了，见到了，对于这个家来说都是痛苦的。</P>

他亲眼看到，另外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的夭折，所以对待郑宽这个小弟弟，他是格外的心疼。</P>

换句话说，郑宽就是他一手带大的。</P>

郑文咬着牙，大步的往前走。</P>

甚至不愿意问一下郑子恩的意见，就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了医院。</P>

留下郑子恩站在原地看着。</P>

周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郑子恩的肩膀。</P>

“回去吧，老郑？”</P>

郑子恩愣住了，抿了抿嘴巴，跟在周震的后面一起就上了车。</P>

车子开的很稳，副驾驶坐着陆成。</P>

“老郑，你后悔吗？”周震闭着眼睛问道。</P>

郑子恩身子一怔，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P>

人终有一死，这都是命。</P>

除了他的儿子，剩下的十二个孩子，不也是别人的儿子，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爸爸……</P>

他们不难受吗？他们不痛苦吗？</P>

郑子恩摇了摇头，他不后悔。</P>

周震睁开了眼睛又闭上了，满眼的失望。</P>

车子很快就到了家属院。</P>

郑子恩被放了7天假，他想着郑宽已经上山了，他可以去工作了。</P>

周震拒绝了“你就是装也要装到，宽子过了头七吧！”</P>

“这孩子，他的一辈子都是想要被你认可！”</P>

“你现在就是守也要给我守在这个家里！头七之后再回来！”周震恨不得给他一巴掌。</P>

郑子恩一个人回到了家里。</P>

家里安安静静的，院子里也安安静静的，地上还有数不尽的黄纸钱……</P>

好像全世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P>

他再也控制不住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