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何人车架,不知西华门外不得驻留吗?”他的话让身边两位手按长刀的战将面上神色变化。“或许是某外放京官吧,今日出皇城,恐怕此生都不得重回了。”长须冉冉的黑甲战将摇摇头,低声开口。另一边的三旬武将低哼一声,双目眯起:“我去将其赶走,我西华门不是什么人都能——”他话没说完,几匹战马从城中狂奔而出。城头上守卫军将全都面色一沉。“西华门内外不得纵马——”那战将的话被一旁青袍文官抬手压住。“徐校尉,那是镇抚司的人。”皇城镇抚司,除宫城之内,其他地方皆可奔马。城头上,几位军将和守城文官看着几匹战马冲到车架之前。“呵呵,看来不需我们赶了,定然是镇抚司拿人……”“要是不在城外驻留这片刻,说不定能走脱呢。”城头上几人轻笑,守城校尉也是面上露出笑意。“大人,要不要我们派人协助——”说话的战将声音才起,已经顿住。所有人眼中,那些镇抚司武官齐身下马,站在车架前躬身施礼。当先几人又双手奉上几个锦盒。镇抚司的人来送礼?直到那些镇抚司中人离开,城头上几人都有些茫然。镇抚司送礼?就是一品大员出京,也没见镇抚司的人来送礼啊……“这位是——”说话的战将话语再次被奔行战马声音打断。这一次,城头上几人面色大变。“皇孙嬴元武!”五皇子府那位皇孙。嬴元武的战骑冲到车架前,将一个木盒扔到车厢中,然后长笑着奔行而回。这一幕,让城头上的一众武将面面相觑。什么人,连皇孙都送礼?没等他们回过神,城中又有战骑奔行而至。“皇孙嬴洛……”……从三皇子府皇孙开始,后面不断有人出城相送。长公主府执事。国公府世子。天官府中管家。礼部员外郎。皇孙,嬴元辰。“我知道他是谁了……”当车架缓缓离去时候,城头上校尉军将喃喃低语。“他,他是——”……新亭伯张远低调出京。这消息是从邸报上看到。这也是何瑜最后一次登载记录新亭伯消息。他会在张远离开皇城后,往下三洲去,亲身往雪域,他的志向,是如欧阳凌一般,将军前沙场上事情记录下来。一卷《雪域行记》,不知让多少儒生对沙场产生向往。张远离开皇城的消息得到西华门守城军将的佐证。但西华门守城军将没有说,那一日多少人往西华门外为新亭伯张远送行。他们不敢说,只能烂在肚子里。对于这样一位搅动皇城风云的天骄离开,城中各方的感受不一。许多人还记得张远在聚英馆中声势,要夺人榜第一的狂傲。许多人还记得,张远一人一刀,杀穿九城,送陈鸿他们入考试院。一位下三洲来的天骄,真的登上了那人榜第一。不过对于大多数城中家族和武勋世家来说,张远还只是一位后辈。哪怕他已经是四品官职,一等伯爵。皇城世家,各方大族,要的是底蕴,是人脉,是纠缠交错的网罗。张远不过是一道流星,划过皇城。要想在皇城崛起,他需要有重回皇城的机会,需要有自己的家族和一方势力。现在的张远,还没有真正入那些千年万年家族的眼。不管皇城中什么反应,张远已经离开皇城,车架一路南行。车架之中,张远闭目端坐,身上气息缓缓流淌。
第1270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