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杀,敢拼,懂进退,还这般年轻,我庐阳府镇抚司中年轻一辈,还真没有几个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多磨砺一番,就是一柄好刀。”涂皓面上神色平静,微微点头,将手中书册卷起。“苏指挥,镇抚司中还有一场硬仗呢,这些证据,可不一定能扳倒徐振林。”他的话,让苏启雄脸上笑意收敛,身上有气血与杀意升腾。“走,回镇抚司。”……从西城到丁家巷,张远一路快步疾行。他一身皂衣,手按双刀,头脸满布鲜血,让人望而却步,纷纷避让。此时,他根本不在意外人目光,只一心将自己身躯之中翻涌的气血死命压住。贪心了。最后时刻他出手将那唐维梁和三位气息将要断绝的武者全都斩杀。连斩两位隐元后期,一位隐元大成,加上一个唐维梁,让本就斩杀过两人的张远浑身截取的气血太多,根本无法炼化。脑海之中,碰撞闪烁的记忆更是乱成一团。“嘭——”一脚踹开自家小院的门,张远一步跨进去。小院之中的玉娘和区阳站起身。“小郎!”玉娘看着满脸鲜血的张远,脸色煞白。“小郎,你,你可是受伤了——”她话未说完,已经被张远一把抱着,大步奔入厢房。厢房的门被“啪”的一声关上。站在小院中的区阳神色变幻,深吸几口气,往灶房处去端了一盆水,往厢房走去。张远这个皂衣卫呢,人还是不坏的。起码对玉娘不错。对于学文也还算刻苦。皂衣卫中少有的张远这般的,区阳所见的军卒武者,大多数对于没有如此上进好学。这些时日区阳这教习做的也还算顺心,二两纹银的束脩俸禄不说,每日心安理得的混饭,还与玉娘探讨琴技。若不然,她是绝不可能端水送来。今日看张远定是受伤不轻,满头满脸都是鲜血。身为他的儒学老师,帮着打盆水来,是应该的。直到厢房门口处,区阳给自己寻到了足够的理由,方才端着水盆,将厢房的门抵开。“当……”水盆掉落。瞬间,羞红。“区姐姐,麻烦你将门关上……”房间之中,声音传来。区阳双目呆滞。……区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门关上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厢房门口走到小院中的。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他们怎么能做这种事情?不对,他们好像本来就是夫妻,做这个事情也不是不行。也不对,这个事情,怎么能这样啊……不对不对,自己在想什么……握着拳,咬着牙,耳畔传来的声音越发大。区阳面上胀红,起身就走。刚到门口处,门外有人探出头来。“咦,区先生,刚才张家远哥是不是回来了,看他头脸沾血,莫不是出事了吧?要不要紧?”说话的是隔壁的莫大娘,脸上带着几分好奇。玉娘说过,这个莫大娘是个大嘴巴,平日常说张远和玉娘的坏话。区阳摇摇头,摆手道:“无事无事,镇抚司的任务你还是莫要多打听。”说完,她将门重重关上。背后,厢房中的声音,更婉转悠扬。……张远感觉自己好似在青云之上。脑海中原本炸裂的记忆,分门别类的组合。各种数字,各种武道,各种经历,还有各种隐秘,都化为碎片存储起来。那几位江湖武者的修行经历大同小异,都是混迹庐阳府一带的低阶武者,靠着些黑道生意过活。没有资质,没有资源,连人脉背景都没有,这样的低阶武者,是组成庞大江湖的基石。
第73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