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一冷，迅速抬手，想用肘部把人硬生生弄开。

低垂下眼睫。

捂着头的少年呼吸轻缓缓洒下，无意识落到他手臂的皮肤表面，温热的。

安絮专心和刘大爷说着话，一个没注意，对方也在和别人说话。

就撞到了铁石头一样的胸膛，额头恰好磕到男人突起的喉结。

“……好痛。”

瓮声瓮气。

少年莹白皮肤上还有一点被硌出的红印。

磕到头了，有点懵的表情，还没缓过来。

等那股疼痛感逐渐变得清晰，他眸中倏地沁出水雾。

嘴巴很轻地瘪了一下，摸着自己的额头。

虽然没直接说，但任凭谁都能瞧出他脸上带的委屈。

安絮仰脸，嘴巴张开，“同学，你……”

说到一半，看清牧痕的长相很凶，眉眼凌厉。

被吓到，没继续说出话，看起来会揍人的样子。

少年的嗓音带着鼻音，每一个字都像羽毛轻柔撩在人的心上。

牧痕目光深而沉地凝视着似乎想要兴师问罪的人。

柔软的头发潮湿地垂落下来，原本额头碰到淡淡的一团红逐渐变深。

漂亮小男生仰头看着人的时候，像是准备质问，但不知碍于什么原因最后也只憋出一句话。

“你、你没事吧。”

不是阴阳怪气，倒像是担心自己把人给撞坏了。

旁边看热闹的卫衣男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哈哈，就你那小身板还关心牧哥出事？别把脑袋磕疼咯。”

安絮垂了头，睫毛眨动在眼睑下映出一片阴影。

他的指节还颤抖了一下，抿了抿唇。

处于高位的牧痕可以轻易从少年的头发丝开始打量他的表情。

明显是可怜的，恐惧的。

牧痕不是第一次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他自幼体格就比普通人更厚实些，加上常年的高强度训练下，即便肌肉不发力时，也看着犯怵。

要哭了？

他从没见过哪个男生不小心磕碰一下就哭，太过娇气。

深不可测的目光落在少年额头的发丝没挡住的部分。

确实红了点，可能是疼。

他下颌线条微微收紧。

无声地敛去了眼底泛起的莫名情绪。

不理解简单的碰一下就变成这样。

“抱歉。”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安絮有点懵。

“没关系，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没仔细看路。”

很乖。

没趁机站在受害者的角度上斤斤计较，叉着腰和他对骂。

男人胸腔的起伏快了几分，呼吸也顿了半拍。

卫衣男身边的女生，不知怎么的着迷了似的，盯了安絮许久才回神。

脱口而出，“好乖。”

她面色别扭地捂住嘴，扭头看别处。

牧痕退开了一步，可即便距离拉开，那种自身散发的压迫感也没消退多少。

微屏着呼吸的安絮很小心和他擦肩而过。

男人好凶的样子，体格比自己壮实许多，刚才差点以为要揍自己。

走远，出了食堂大门，安絮拍了拍胸脯，额头有点疼。

他才放下心，突然又听见。

“安絮？”

谁叫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