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兰氏是傅知易的亲娘,此刻也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有些要不得了。这要是换作他那几个兄长在这里,只怕当场要捶他的人了。胡氏几个嫂子却接受良好。毕竟谁不是从新婚燕尔这个时候过来的,浓情蜜意的时候,眼里只能看到对方,爹娘都能抛在脑后,就别提侄子和侄女是谁?路蓁蓁表面跟着兰氏一样,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心里却在佩服傅知易,果然不愧是未来的反派大人。这心就是脏啊!看傅知易对自己这个表现,若不是知道两人婚姻的真相,她都要被傅知易的行动给迷昏头了。毕竟这个时代,去哪里找这样立身正,不睡丫头,不搞黄色,对妻子大方舍得,只要出门回来必然带礼物小惊喜的夫君去。看看人家这演技,炉火纯青。谁见了不得说一声,傅知易对自己这个妻子,那是情深意重啊。大老板都这么敬业的演出了,自己怎么敢不配合?不就是演恩爱吗?不会也要会!路蓁蓁握拳给自己打气。出得庄子来,左边是一条从山上蜿蜒而下的河流,水流并不湍急。河边草木葳蕤,现在是枯水期,只有河流中间有水流缓缓流淌,河岸上裸露出大块的石头,还有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不远处有鸭子,在河中戏水。一群孩子站在河边,不是发出哇哇的赞叹声。走进了看,才发现,原来是管事娘子安排的几个会凫水的小子,正在河边摸螺蛳和小鱼呢。这些小子打小都是在这庄子河边长大的,水性也极好。加上河水不深,所以跟着的家丁护院也就没有拦着,只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着。不是就有人摸上一把螺蛳或者一条小鱼上来。引起侯府的这些哥儿姐儿们惊叹声一片。不过也就哥儿们对这个感兴趣,玥姐儿几个看了两眼,就不怎么有兴趣了。倒是对河岸边的野花有了兴趣,带着丫头婆子,一边走,一边看到顺眼的野花就让丫头去采。没一会子,几个丫头手里就采摘了大把的野花。有那手巧的丫头,一边采摘野花,一边顺手就将野花编成了花环,或者篮子。野花带着叶子,编成了花环和篮子也别有一番野趣。玥姐儿几个看得爱不释手。胡氏几个在后头看着玥姐儿她们这么走动了一回,脸色都有了血色,看着红扑扑的,都有些后悔。早就该带着孩子们出来走走的。路蓁蓁本来要搀扶着兰氏,被兰氏拒绝了:“我还没老到要被人扶着的地步!我带着丫头呢,慢慢走一走看一看就挺好,你不用管我,你们小夫妻年轻,不用陪着我,自己玩自己的去吧!”说着摆摆手,冲着傅知易意味深长的使了个眼色。傅知易面无表情的接收了兰氏的信号,开口道:“沿着河道往上,有个水潭,在山脚下,还有一片桃林,要不要去看看?”路蓁蓁一听,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傅知易示意路蓁蓁跟上,两人沿着河道慢慢往前走,几个丫头婆子也十分识相的落后了一大截。胡氏几妯娌,到底身娇肉贵,加上穿着是家常的绣花鞋。这鞋子好看,但是底子薄,走庄子外这条土路,脚底板硌得生疼。也就索性不走远了,只陪着几个孩子。远远的看到这一幕,几个人挤眉弄眼的互相笑了。笑完后,几人脸上都有几分失落。曾几何时,她们和自家夫君也有这样恩爱的时候,可如今?夫君更偏爱的是家里的小妾,对她们正妻,也就是相敬如宾了。不过,低头看看身边的孩子,几个人又有了几分释怀。在她们的心里,何尝不是最重要的变成了孩子?有了孩子,就有了依靠!身为正室夫人,要的就是夫君的敬重和管后院的权利,那些所谓的心意,有没有其实也并不太重要!几个人说服了自己。路蓁蓁自然不知道,在她的身后还有这场眉眼官司。跟在傅知易的身后,一边走一边欣赏着景色。虽然是下午,可此刻却是阴天,河边还有水风拂面,凉爽的很。傅知易配合着路蓁蓁的脚步,走得极慢,保持在她前面一两步的距离。看到路蓁蓁脚步略停,或者对哪里多看两眼,就也停下脚步,介绍几句。这庄子,他是经常来住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介绍起来自然如数家珍。路边的一棵树,河边的一块石头都能说出所以然来。路蓁蓁面上听的津津有味,心里忍不住感慨,这相当于什么?相当于公司在公司老板名下的农庄搞团建,大老板亲自给自己当导游,讲解!请问,这是什么待遇?这是战战兢兢的待遇啊!大老板的农庄,大老板当导游,你敢说不好?自然是什么都好的。傅知易多敏锐的人。路蓁蓁那一瞬间的走神,还有情绪的一点变动,都被他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路蓁蓁想到了什么,也不好多问。只是看路蓁蓁的情绪好像没有刚出来那么好,他也隐约察觉,是不是自己给她压力了?沉吟了一下,接下来,傅知易也就不再主动介绍了。只是默默的在前头带路。路蓁蓁不知道傅知易为什么从兴致盎然的讲解,突然就自闭到什么话都不说了。诧异的看了看傅知易,就怕突然间安静沉默,很尴尬的呀!想了想,估计是大老板讲累了,这个时候,就该属下出面调解气氛了。又走了两步:“四爷,我听到水声了,可是快到水潭了?”傅知易点点头,没忍住还是叮嘱了一句:“就在前头了,路有些窄,不太好走,注意脚下。”路蓁蓁拍拍胸口:“四爷放心,想当年我,哎哟,我去——”这人就不能吹牛!更不能提想当年,还没说出当年自己的丰功伟绩呢,就被脚下的杂草一绊,整个人往前扑去。傅知易正好侧着身子,手快的一把将人给搂住了。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几个丫头婆子,立刻姨母笑转过身去。路蓁蓁第一反应是推开傅知易,撸起袖子:“是哪个混蛋把两边的草给系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