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间里痛哭,哭得两眼睛肿得像核桃。那是我用眼泪来祭奠那一卷曝光的胶卷和我悲催的青春。
晚饭时间,爸爸叫高兴来敲门让我去吃晚饭,我不去。
高兴怯生生地说:“姐,你这么伤心,我买个胶卷送你吧……”
我吼了一句:“曝光的照片还能补得回来吗!”
高兴不说话,在门前小心地站了一阵后,走了。
我爸叫我吃饭,我在房间里喊,“不吃!”
妈妈在厨房里吼道:“不吃就不吃!给谁臭脸看啊?!我明天就去把相机还给你那朋友去!都什么时候了,还借你相机,是不是存心让人不专心读书啊?算什么朋友?!啊!这算什么朋友!?”
妈妈的话透过房门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张大嘴,无声地吼了出来——
她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的朋友呢?人家芦苇和芦苇爸爸也是一番好意,怎么到了妈妈的嘴里,甚至都变成不安好心的狐朋狗友似的!
可是我的万分悲痛并没有换来妈妈的一丝同情怜悯。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程度:我努力学习,发表文章,我也懂事地不要白球鞋,可是就连最后这一点点爱好也要被妈妈剥夺了。
在这个燥热的夏夜,我把所有的委屈和心事都写在了日记本里。趴在被子上睡着了。
高兴考试得了第5名,被妈妈奖赏,自由的时间肯定要比我多一点,于是就趁着考完试放暑假,抓紧一切时间去小浦镇的图书馆看那些建筑方面的书。有时候一看就是一整天,连篮球也不去玩了。
这天回来的时候,他兴冲冲地跑进我房间,一脸神秘地跟我说,“姐,姐,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我还在气头上。相机没了,什么秘密都不感兴趣。高兴见我的态度冷淡,拉着我的手说:“我今天从图书馆回来,路过大姐的单位……”
傍晚的时候,高兴在图书馆看了一天书,饥肠辘辘,紧赶慢赶地往家跑。没成想路过姐姐单位时,正巧看见姐姐从一辆面包车里下来。开车的司机是一个看起来挺年轻的英俊小伙子,那个小伙子还递给了姐姐一包东西,两个人说了一会话之后,姐姐就换骑自行车回家了。高兴发现,那个挺帅气的小伙子一直等到姐姐的背影消失,才恋恋不舍地开车离开。
高兴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特兴奋:“姐,你说,会不会……”
我趴在床上:“高兴,你好八卦啊!”
高兴讪讪地:“我这不是有了什么秘密都先告诉你嘛。我决定了,我要秘密地观察咱们大姐几天……”
“那祝你成功。”
高兴得意地说:“一有消息,我就跟你报告啊!”
高兴乐呵呵出去了。我起来把门关上,一翻身又趴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肚子里咕咕叫。索性拿起一本英语书来,结果一个单词背了10分钟也没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