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桉盯着他，嗓音尤其阴冷，让江斩一怔，随即立马反应过来。“不灭狄戎，我绝不回京。”江斩眼神同样狠绝，死死盯着他开口。这么恶劣的手段，数万的人性命，他必须要偿命。驿站内，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之中散发出同一种狠意。“这般巧？”“竟然在此，遇见两位？”院外忽而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道陌生的女人声响起，两人目光齐齐朝着门口望去。只见一身红衣骑装的女子，英姿飒爽，手握着马鞭，笑着朝他们走来。裴桉眼神微淡，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江斩则是盯着看了几眼，眉目微沉，上前几步询问着：“沈襄，沈将军？”这副装扮，这个时间段，也只有那位益州军的领头之人。虽早就有所耳闻，但这还是头一次碰面。“是。”“江小侯爷，初次见面，多多关照。”沈襄上前几步，丝毫不见局促，笑着同他打招呼，但目光却落在他身后的男子身上。这一眼，目光之中明显多出了几分别样的意味。沈襄抬脚便朝着他走了过去，停在他面前，只一步之遥，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射几回。心中暗叹着，这新皇帝做事还算厚道。这人，这样子，这身板，看起来都很不错。至少比她在益州看到那些家伙，要好上百倍。这次交易，看起来不算亏。“裴世子。”“我们幼时见过，你还有印象吗？”沈襄不似那些闺阁女子，在男子面前设大防，扭扭捏捏，从小在军营长大，和男子一般长大，她从不顾及这些。何况，眼前之人或许还有可能成为她孩子的父亲。直来直往，最省事。裴桉沉着眸子，此刻的情绪并不好，也没有想要同她回忆往昔的想法。“沈将军。”“你记错，我们从未见过。”裴桉并未多看眼前的女子一眼，只淡声回了一句，便打算转身离去。可沈襄不乐意了，连忙上前将人拦住：“哎，我话还没说完呢。”“怎么没见过，幼时我也在京城长大，去过你家几回，我还记得你母亲宁氏呢。”“再说，我们曾经还有口头的婚约呢。”“这么说来，我们可是老相识了。”“你还未成婚吧？”“你瞧我怎么样？”裴桉沉着脸色盯着这个女人，眼神之中全是不耐，像是在瞧一个疯子一般。“沈将军，慎言。”这都什么疯话。裴桉直接从她身侧绕过，步伐之快，直接将人甩开，如同避开瘟疫一般。“哎，你这人...”沈襄追了几步，被堵在门外之时，脸上还有几分纳闷。这人阎罗脸吗？性格真不怎么样。这新皇帝怎么说话，还带藏三分？而站在后头听了全过程的江斩，双眼瞪着老大，若不是捂嘴有点不符合他身份。这会他怕是要忍不住惊叹一句了。这是什么奇怪的走向？沈襄看上了裴桉？还幼时相识，口头婚约，这怕不是陛下的手段吧。不然这二十年，怎么都没有一人提及过？“沈将军？”“你和佑之有过婚约？”江斩上前一步，带着几分好奇和疑惑。不是他和女子一般，好奇心重，只是这件事太过突然了。他们这些相熟之人，谁也不知道，裴桉眼中只有那位苏清月，除了她，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让他多瞧一眼。沈襄转过身子，表情恢复如初，没了刚才的那一丝生动，更多是沉稳之意。但对上江小侯爷的询问，沈襄也没有隐瞒，她做事从来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