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来福捂着胸口，等蔡伯山到来。</P>

“伯山！”</P>

他唤道。</P>

蔡伯山却不理他，径直往前走。</P>

蔡来福在他的旁边解释了一通，蔡伯山侧身问道：“你……是谁？”</P>

蔡来福脚步一顿，静默许久。</P>

王晟写到此处，便往回查阅一番，又添了一些细节，给其取名为《蔡来福两世无功返》。</P>

这回写完，书写话本一事又停了几日。</P>

只因，王晟再缴第二回稿件时，恰巧收到了季少淮的来信。</P>

“晟兄：</P>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P>

府学前匆匆一别，不知你近日安好否？</P>

原定这几日去找晟兄游玩，参详求学事宜。可无奈家中娘子产女，幼童尚小，不得离人。只能寄书信一封，告知晟兄，还望晟兄莫要见怪。</P>

书院于良月上旬开始招收生员，若晟兄去永州之意已决，还望回信，以便备好马车，约好同行之人，路上也好有个照应。</P>

敬希赐复，顺颂时祺。”</P>

王晟已决定去永州求学，可是，得知季少淮喜得一女，总得在回信时，添礼贺喜。</P>

他寻思了许久，方才决定，依着习俗，再金银铺子里定制一对银手镯，上面请师傅印上生肖以及平安顺遂的祝福语。</P>

因手镯并非成品，王晟便又回了家中，继续书写最后一回。</P>

蔡来福跟了蔡伯山一路，话在心中，有口难言。</P>

他再次跪到殿中，恳求替父受刑。</P>

若不相护，蔡伯山帮匪寇截粮，导致周遭百姓流离失所，足以让他堕入畜生道。</P>

阎王冷冽说道：“你这两世，纵使帮助弱小，也无法做到功过相抵。若执迷不悟，为他受刑，你的灵魂承受不住这罪责，堕入畜生道还是小事，严重则会灰飞烟灭。”</P>

“我愿替父受刑，求大人成全。”</P>

蔡来福伏地不起。</P>

阎王挥手，他便不受控地朝地狱走去。</P>

这一受刑，足以抵过前几次。</P>

入得火山焚烧，却不死，直叫魂皮开肉绽。</P>

这还不算结束，蔡来福还要入石磨地狱。</P>

石磨地狱，受刑者的魂魄平铺在石磨上，由诡差磨成墨。</P>

蔡来福几经崩溃，却能留着一丝理智，清楚记得自己碎成粉末。</P>

当他坚持不下去时，总会想起第一世蔡伯山对他的呵护。</P>

蔡来福强撑着给自己组成人身，再入石磨。</P>

只因自己承受不住，受苦之人，就会变成蔡伯山。</P>

最终，蔡来福的魂魄变得稀薄，阴风吹来，人身便如同细碎的沙石，轰然倒塌。</P>

诡差劝他：“念你先前之功，若你留在此地，等魂魄凝结，可入诡差行当。”</P>

蔡来福此次无法跟随自己的爹入轮回，便在望乡台上看他行事。</P>

诡差也是这时找来。</P>

望乡台上许多诡魂都异口同声地答应，唯独蔡来福摇了摇头。</P>

“我有私，无法留在此地当诡差。”</P>

蔡来福不知哪来的毅力，找寻几个春秋，终于将自己破碎的魂魄补齐，只是摇摇晃晃，再也受不住任何外力。</P>

他去望乡台上看了一眼，随即纵身入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