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夏瑶、二愣子去机场接的她。
金陵城已经步入深秋,天气终于逐渐冷了起来,大片大片的梧桐叶往下落着,戴着黑框眼镜和围脖、穿着深灰色大衣的颜玉珠走出通道。
我们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小影都和我说了……”颜玉珠低声道:“接下来,我接替她的位置,一起努力把其他人救出来!”
回到方芸汐的别墅,常明远看到我们,立刻迎了上来。
“不是让你走了吗?还留在这里干嘛?”我皱着眉。
这家伙是一点用都没有,杀了都嫌硌刀,打一顿吧又不至于,好歹以前关系挺好,所以之前送向影去医院的时候,我就让他哪里来的回哪去了。
“太伤自尊了!”常明远嘟囔着说:“宋董,你就让我留下来吧,我肯定有自己的用处!”
“走!”我指着大门口怒喝一声,实在没有心情和他玩这些小孩子的游戏。
常明远没辙了,只好朝大门口走去。
我们几个则进了屋,围着客厅里的茶几团团坐下。
正准备开个会,夏瑶突然指着窗户说道:“宋董,那小子还是没走。”
透过落地窗往外看去,常明远果然没走,坐在金鱼池的边上,正用脚丫子撩水玩呢,“哗啦啦”的声音不时传来。
“我将他丢出去!”二愣子直接站了起来。
“……算了,别管他了。”我叹了一口气。
龙门商会能在金陵城站稳脚跟,第一步靠滕飞鸿,第二步靠常明远,虽然他俩一个比一个不争气,但人是真的不错啊,太过分的事情确实做不出来。
二愣子便重新坐下,我们的会议也正式开始了。
“我已经接手了小影的情报系统,上飞机前就把情况基本摸清楚了。”颜玉珠最先开口,她的语速极快,和平时的工作状态有关,也和她此刻的心情挂钩,“时承志的效率很快,李东的案子也好,之前的爆炸案也罢,如果不赶紧处理的话,大家重判的几率很大,在座的各位也会成为通缉犯!”
我们几人沉默不语。
“小渔之前的方向没错。”颜玉珠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找时承云没错,分别派人去沪城和大理也没错……接下来继续推进就好,但要讲究点效率了,不能再嘻嘻哈哈的,形势已经非常严峻。”
颜玉珠抬头看向众人:“就在刚才,我又得到消息,滕飞羽、白九霄等人要返回金陵城和赵黄河联手了!”
我的手掌轻轻捏起,骨节相互碰撞发出微响。
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雀哥和陆叔叔现在什么情况了?”颜玉珠又问道。
我便给麻雀打电话。
经过一天的奔波,麻雀已经到了大理,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先找个地方休息,明天再打听方芸汐的消息。
“嗯,尽快吧,等你的信儿了。”我没有说向影的事,不想给他太大压力。
我又打了给陆青空。
陆青空早就到了沪城,一番周折之后刚踏上崇明岛,结果滕千山根本不在家,问了一下邻居说是去亲戚家了。
同样的,陆青空也要先住一晚,明天再继续打听他们的消息了。
挂了电话,我便冲颜玉珠说:“雀哥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方芸汐……至于陆叔叔,感觉也没什么希望,因为滕飞羽又杀回金陵城了,滕飞鸿回归‘少东家’之位更遥遥无期了。”
“所以不能指望他俩。”接过我的话茬,颜玉珠继续说道:“要想救人,重心还是得放在时承云身上对吧?”
“对。”我点点头:“现在能够确定,时承志对他这个弟弟非常好,说是当做亲儿子看待都不为过……”
想到常奇志对儿子的态度,我又觉得这个比喻也不是太精准,便改了口:“总之,谁能掌握这个弟弟,谁就能控制时承志!只要时承云在手,救出大家绝对没有问题。”
“很难。”颜玉珠说:“上飞机前,我就通过小影的情报系统,让金陵城的人四处打听时承云的下落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发生过‘袭击’的事件后,在赵黄河的安排下,时承云已经躲起来了,根本没人找得到他。”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我轻轻抿着嘴,紧皱眉头思索接下来的破局之策。
几人也是一片沉默,大家显然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泥潭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窗户外面突然传来一连串大笑声。
紧接着常明远兴冲冲地奔了进来,刚撩完金鱼池的他,连鞋子都没穿,“噔噔噔”踩出一排水印,兴奋地冲我喊道:“宋董,还在找时承云是吧?”
“怎么?”我猛地站起来,眼睛也瞪大了。
“就在刚才,时承云约我今晚八点去某个酒吧玩!”常明远得意地晃了一下手机。
“……少扯淡了,这种时候,他不可能出来玩的,而且赵黄河也不让啊!”我皱起了眉头。
“那你实在太不了解时承云了!”常明远哈哈大笑:“实话说吧,我俩已经玩了一段时间,现在是标准的狐朋狗友!这家伙可以一天不吃饭,但绝不能一天不玩!不是我吹,别说赵黄河了,就是他亲哥,也别想阻拦他出来玩!”
“那太好了,他约你在哪玩?”看看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空,我立刻问。
如果消息为真,自然好的不能再好!
“嘿嘿,那能轻易告诉你吗?”常明远摇头晃脑地说:“宋董,侮辱我一天了,现在该让我找回点自尊了吧?就现在,恭恭敬敬地说一句‘常少,麻烦你了’,我就告诉你在哪个酒吧!”
“可拉倒吧!”我直接跳起来,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接着一把抢过他的手机,看过他和时承云的聊天记录后,立刻大喊一声:“夜色酒吧!”
“交给我了!”二愣子立刻站起。
“宋董,过分了啊……”常明远躺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
“常少,麻烦你了!”我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