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她应该让温则行操碎了心,是她不孝。</P>
可是,周周,怎么办?再也不见了吗?</P>
温沁祎双手捂住脸面,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P>
发现无果后,温沁祎干脆翻了个身,整张脸埋进雪白枕头,压抑住自己。</P>
肩膀像上了弦一样,不停轻颤,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止停。</P>
“别憋死了。”温则行再也看不下去,转身出了病房。</P>
洛绯绯听见脚步声,抬眸间却看见一张忍泪的俊俏脸。</P>
温则行卸下往日野欲,眸中痛苦得看起来不堪一击。</P>
他的家事,洛绯绯不知该如何安抚,只好问:“你,要不要喝点水?”</P>
温则行:“不喝,你怎么没回家?”</P>
洛绯绯避开温则行难受的脸,好让他自在些,说:</P>
“怕晚上有什么事,你自己忙不过来。”</P>
温则行向洛绯绯一步步走近,也不说话,兀自坐到沙发上,倾斜下身体躺到洛绯绯身后。</P>
洛绯绯往前挪了挪身。</P>
这时,温则行才涩哑着嗓音说话,“绯绯,我好难受……已经分不清对错,我应该不适合养孩子……”</P>
洛绯绯从没见过如此颓败的温则行。</P>
她转过身来,温则行打理得冷肆不苟的背发下,是痛苦闭着的眼睛。</P>
英朗眉宇下,睫毛已湿润。</P>
洛绯绯小心翼翼靠近,握住温则行的手,“当你实在分不清对错时,暂时先交给时间呢?”</P>
本来,温则行今天很开心,回笼了一大笔资金。</P>
此刻,他却觉自己一贫如洗。</P>
温则行另一手覆上洛绯绯握着他的手,继而把她手臂抱进自己臂弯里。</P>
“再过两三日,出租房修好,你也走了。”他沙哑地说。</P>
洛绯绯眼眶倏然发酸,她低头拆了温则行禁锢的领带。</P>
轻声说:“我又没走出盛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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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北医院,V02病房。</P>
白青也一直在睡着,梦里她时不时就要抽噎一会儿。</P>
纯净如水的脸畔上,是肉眼可见的惧怕与痛楚。</P>
几乎每次抽噎,白青也都会啜泣出眼泪。</P>
和商仲安刚认识她时一样,后来,白青也慢慢就好了。</P>
如今,又重返。</P>
商仲安静静坐在病床边,时不时给她擦眼泪,又要时不时看手腕上的时间。</P>
V02病房外,小厅里,林惜凝和沈从珘一双人坐在沙发上。</P>
两人缄默了好一会儿。</P>
不久,林惜凝头也不转地先说话:</P>
“还好,你的电话号一直没变,要不我都找不到周廷衍的号码,他从来不和女同学联系。”</P>
在港岛读博那几年,沈从珘用盛北的号码并不方便,可终究也没换。</P>
他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塌着腰身,侧影清峻而叫人安心,“你的不也没变。”</P>
“用习惯了。”林惜凝说。</P>
不会儿,沈从珘起身倚靠到沙发里。</P>
交叉的双掌中露出一个打火机,墨蓝色,右下角镶了一颗颗小小的钻,形成一个“L”字。</P>
是沈从珘十九岁生日时,林惜凝送他的礼物。</P>
他至今还在用。</P>
眼角余光中,林惜凝看了看沈从珘的右手手背。</P>
白润的拳峰之后,有一块小小凸起,到底是好不了了。</P>
是高三那年,沈从珘为林惜凝打架打的。</P>
他那时候不爱学习,总是打架,到底把骚扰林惜凝的校霸给打服了。</P>
其实,沈从珘当时骨折了,只是他没在意,伤好以后才发现骨头已经凸起,根本按不下去。</P>
林惜凝收回目光,低声问他:“沈从珘,你的手,阴天下雨还疼吗?”</P>
沈从珘转脸看看林惜凝,再次塌腰撑着膝盖。</P>
他低头说:“阴天下雨的疼并不难熬,难熬的疼,是不分季节,不分时令,甚至不分昼夜,</P>
忽如其来,就让你疼得要死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