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婉有很多话想问她，到了嘴边，又放下了。江心给妈妈削了个苹果，随后开始唠唠叨叨和她说起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妈妈，你还记得李鹤吗？”“记得。”“后来他帮小舅舅上诉了。”江心握紧妈妈的手：“再过几个月，我们就能团聚了。”她感觉妈妈心里应该是很高兴的，听见这句话，妈妈的眉眼舒展了很多：“好。”江心没有开口说起和江北山有关的任何事情，怕刺激到她妈妈。病房里有个液晶屏的电视，傅清婉脱离社会太久，随便调了个新闻台，电视里正在播报一些无聊的花边绯闻。“沈氏集团总裁沈南州首次对外公开已婚的事实。”“女星宁意嫁入豪门后两年，宣布息影。”“科技版块股份再创新高。”“详细报道请锁定晚间频道。”傅清婉目光一顿，停在了电视机那张她见过的脸，江心也看见了沈南州的照片。她紧紧握着妈妈的手，“妈，我不是…”她想说自己不是小三。江心看着妈妈越来越白的脸色，不敢再瞒下去：“我怕你担心，昨天就没敢告诉你，其实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结婚了。”“妈妈，他是我的丈夫。”这场婚姻，无论是表面还是内里，仔细算来，和大多数人的婚姻没什么区别。唯独的不同，只是她的丈夫没有爱过她。江心和妈妈说完，心里很忐忑，七上八下。短短的几分钟，她已经在脑子里编造了一堆和沈南州的爱情谎话，企图向她妈妈证明她和沈南州是因为彼此喜欢才选择走进婚姻。她和他现在的生活很幸福，很美满。傅清婉沉默了几秒，随后舒了口气，她看着女儿脸上紧张的神态，温声细语：“结婚了吗？”“嗯。”“他对你好不好？”傅清婉没有问别的，只关心那个男人对她的女儿好还是不好。江心垂下眼皮，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对我很好。”好吧。是有时候很好。有些时候他又很凶。江心回忆起她和沈南州刚结婚的那段时间，大概是她和沈南州接触最少、也几乎没有发生过矛盾的时期。她很懂分寸，他对她也很客气。除了每周在床上有近距离的接触，其他时候，连面都很少见。沈南州不会管她和什么人见面，不在乎她休息的时间去做了什么。可是现在，他已经有些病态的占有欲已经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几次的不愉快都是因为他不喜欢她现在的社交。沈南州好像希望她下了班就能回家，最好是每天两点一线。如果要出门，也最好能和他报备。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说了几句话。江心的天真浪漫早就死在一次次的失望里，她不会自作多情以为沈南州对她这么霸道是因为吃醋，因为喜欢她。他只是不信任她。洁癖严重的男人，不能容忍背叛。江心回过神来，攥紧了妈妈的手，就像小时候那样抓着她舍不得松开，怕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接着补充：“妈妈，你别看他表面冷冰冰的，其实还挺温柔体贴的。”过了半晌，傅清婉才问她：“你喜欢他吗？”江心心尖一颤，这个问题先前无论是谁来问，她说的都是不喜欢。她不敢承认，也不能承认。但是现在……“喜欢的。”江心用低得几乎快听不见的声音小声说：“妈妈，我喜欢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