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和眼底有过刹那的欣慰,不过眨眼便是铁石心肠。
“杀了他!”他猛然挥手。
楚云清撞破了街边的民房,此时听见,心中更觉悲凉。
但就在此时,墙体另一侧被人撞开,一双如蒙金光的大手朝他抓来。
楚云清强于真气和体魄,可身法轻功却是短板,当下虽心有预兆和规避的念头,但身体的反应还是太慢,便是懒驴打滚都来不及。
所以,他只觉双臂一痛,浑身顿有被束缚之感,接着便被一下制住。
……
眼前从阴影中出现的是一个身高近丈的大汉,一身僧袍绷得很紧,此时双手如钳般紧抓楚云清的臂膀,让他如被禁锢般,上半身动弹不得。
“我抓到他了!”莽罗汉朝外喊道,瓮声震耳。
“莽夫!”楚云清冷哼一声,猛地抬膝,朝身前之人的胯下顶去。
莽罗汉是外家高手,虽然不擅感知,但方寸之间,亦是明察秋毫,在危险来临之前,周身寒毛一竖,自是示警。
不过他练的是罗汉金身,一身横练无漏,罩门也不在胯下,他对楚云清这招偷袭根本没放在心上,跟自己的金蛋硬碰硬,他几乎可以听到接下来对方的膝盖骨裂和惨叫声了。
果然,下一刻,尚在房外的安清和与草头蛇便听见了一声惨叫,在这寂静的夜里一下传出老远,惹得四下群狗吠起,真真是让人心底一寒、毛骨悚然。
束缚着双臂的手上已经没了力道,面前铁塔般的汉子整个佝偻下去,身上那层气血激发的金光,都显得软软的。
只有激凸的双目和其中血丝,以及惨白的脸色和哆嗦的嘴唇,在诉说着方才那不可名状的剧痛。
楚云清没有丝毫留手,一个肘击便撞在莽罗汉的太阳穴上,直接将其打晕过去,也算是给他减缓了不少痛苦。
就算这人练了几十年的硬功,但他是内外兼修,真气与气血混元如一,自负金蛋跟他硬碰硬,还真不行。
楚云清撞破窗子,直接跃出屋外,撒腿就跑。
只不过,安清和是进了房中去看莽罗汉的伤势,但草头蛇一直守在街上,此时一见楚云清现身,当即便从腰上掏出一物。
“楚云清!”他猛然大喝。
声发突然,其中似乎又含某种奇异的摄魂之音,正欲奔袭的楚云清下意识回头,便看到了几丈外的身影。
“红染姐?”他一愣,逃跑的脚步不由得就停了。
眼前不再是晦暗的长街,月光如练高高挂着,四下映照澄净一片,晏红染身着白衣,负手站在街头,眸光流转,巧笑嫣然。
楚云清张了张嘴,眼中浮现迷茫之色,“你…你不是受伤了么,怎么会在这儿?”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晏红染嗔怪似的瞪了他一眼,“不是说好要去喝酒的嘛。”
“喝酒?”楚云清一怔,随即想起,是了,对方今日刚从京城回来,自己是要跟她去淮水画舫喝酒的。
“你还愣着作甚,快些来啊。”晏红染招手唤道。
楚云清连忙‘哎’了声,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