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苏国的女巫师如愿见到了姬昌。她首先看到牢狱之中每一块石头上刻画的横和断的符号,还有就是姬昌随意摆放的一大堆理好的蓍草。</P>
姬昌席地、盘腿坐在了栏杆之内,女巫师则跪坐栏杆之外。女巫师十分礼貌地问:“先生别来无恙!奉帝辛之命特来拜会!”</P>
姬昌笑着还礼说:“一切都好!有劳殷王的牵挂!”</P>
女巫师又说:“八八六十四的后天卦,全部都推演好了吧?”</P>
姬昌依然笑着说:“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吧。”</P>
女巫师说:“先生是准备从这里走出去呢,还是准备永远留在这里?”</P>
姬昌道:“走或者留,一切随天意吧。天地运行的道理,我已经想清楚了,去和留分别不是很大了。”</P>
女巫师说:“我来之前问过一卦,说先生一定会走出去的。”</P>
姬昌点点头说:“你还是用烧的龟甲问卦?”</P>
女巫师从袖中抽出了一把蓍草,笑着说:“是用先生的卦术!”</P>
姬昌哈哈大笑,摇摇头说:“那么你一定会算错的,我这些草,不问祸福,只问苍生!”</P>
女巫师说:“帝辛有心饶过先生,可惜啊一干亲贵、还有些方侯特别不肯。不过,他们并不足道。先生你何苦放下大周,非要在这羑里圉中变卦呢?”</P>
姬昌捋了捋白胡须,摇头沉吟道:“计算算尽,无非人事。天下是周而复始地在变化着,我做一方之主时,丝毫不察觉这些变化;只有在这里做囚徒,才欣然地觉察到自己与天地相通的。有时,我分不清到底哪一个人是囚徒,那西岐的姬昌,还是这羑里的姬昌。”</P>
女巫师脸露出深深地不解。她注视了姬昌公很久,只看到他在微笑,也看不出其他任何的表情,随后她问道:“那么先生,你能算算我这一别,你将是离还是困?”</P>
姬昌半闭眼睛,徐徐说:“离开,就像云涌入大海;困厄,就像水汇入大海。倘若天地风雷都要推着你去大海,云与水是没有分别的!”</P>
女巫师栗然一震,然后向姬昌深深鞠了一躬,道了声:“先生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