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心兰你和阿娘在马车待好,甲一甲二会在马车外守着。”</P>
马车外略显疲惫的贺崇紧了紧腰间的箭囊,箭囊里只剩十根箭矢,没地能补充,每次用完都要回收。</P>
箭身上残留了洗不净的血污色,总有闻腥而来的苍蝇绕着箭囊飞舞。</P>
若是往日,贺崇早把箭囊扔了。</P>
可现在,却宝贝得不行。</P>
他的剑杀胡人杀到卷刃了也依然还要用,箭支可远程射杀,如遇到胡人骑兵,这就是保命的利器。</P>
骑兵有马,他仅有二十侍,近战太吃亏了。</P>
“兄长又要去林中狩猎了吗?”贺心兰紧张的问。</P>
他二人的亲娘徐研双手里绞着帕子,几乎失了往日里贵为皇后的体面:“崇儿,你是皇子,更是大乾未来尊贵的太子,你万万不可再以身犯险。”</P>
上次贺崇带着侍卫去林中狩猎,遇到了野狼群,手臂被头狼咬穿,流了好多血,徐研双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P>
而且,那血还是从她的孩子身上流出来的!</P>
她恨不得以身代之。</P>
眼下,贺崇又要去狩猎,徐研双的心都提了起来。</P>
“阿娘,您别再说皇子、太子了,我那好父皇逃命去时,记得李妃,记得丽妃,记得他最宠爱的孩子,却唯独不会记得我们。”</P>
贺崇抿唇,嘲讽道:“等徐令护他下了江南,暂定他那可笑的朝局,再被封太子的也只会是李妃所出的贺岁安。”</P>
“他只是……”</P>
只是不爱她这个皇后罢了,徐研双怔然,似是回想起了当年一意孤行也要嫁的男人,</P>
那个男人和她的哥哥心里爱着想着念着的有的从来都是李白月,</P>
她这个半路找回来的,与徐令与徐家就只有血缘关系罢了。</P>
那个不爱她的男人,对她还有她的孩子有且仅有的却是厌恶。</P>
她喃喃细语:“是母后害了你们……”</P>
“阿娘说的哪里话,没有他更好,只要我们母子三人能一直在一起,就算枯骨黄泉,孩儿也知足了。”</P>
“呸呸,瞎说,我们都要活着,活得好好的,不许再说这等胡话。”</P>
“是,是,是,孩儿都听娘的。”</P>
马车边的贺崇在安慰他的亲娘他的妹妹。</P>
陆仁亿这边却不太美妙,也不知是哪个缺心眼的,竟然从他身上走过,还踩了他一脚!</P>
李二狗抱着柴禾回来,一不留意,不小心踩了躺地上的陆仁亿一脚。</P>
瞧着陆仁亿不算干净的衣服上又多了个黑色脚印,李二狗心虚了下。</P>
“我、我不是故意的啊!是你自己躺的不是地方!”</P>
等了会,见陆仁亿还是一动不动,李二狗才松了口气。</P>
(陆仁亿:被清空的胃正在呼喊饿饿饿……)</P>
将柴禾与其他人的堆到一起,李二狗回头看看地上不醒人事的陆仁亿。</P>
咬咬牙从怀里抠了指头大碎麦饼出来,他也只剩下半块麦饼了,省着吃能吃好久。</P>
但他走路不注意,踩到人也是事实,赔礼道歉是应该的。</P>
李二狗磨蹭到陆仁亿身边,万分不舍的将指头大的麦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陆仁亿嘴里,像是怕自己后悔,拿了自己的水囊给他灌了一口。</P>
粗粝的麦饼不好下咽,但有了水的软和,倒是有些碎屑混着水入了肚。</P>
他的设定是饿晕过去了,被喂了点吃的,也应该“醒来了”。</P>
猛然睁开眼的陆仁亿,吓了李二狗一跳:“你、你、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