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钰依旧坐在椅子上,姝曳听完他的话,越发怒了,她打翻他手中的茶盏,顺势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一声清脆的响,伴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P>
“皇上驾到~”</P>
姝曳听见了,她眼睛瞬间就红了,自己提着裙摆跑了出去</P>
\"父皇~\"</P>
她一边趴在皇帝臂弯里哭,皇帝给她擦眼泪</P>
“姝曳,不哭不哭,怎么了这是,告诉父皇,父皇给你做主”</P>
一边哄她,一边往殿内走,皇后和阜钰起身迎他,他瞧着满地茶盏碎片和阜钰脸上的巴掌印,就什么都懂了,他坐在凤位上,</P>
“都坐吧,朕原本还想来告诉皇后呢,不成想,将军先朕一步啊”</P>
阜钰低头不语,姝曳站在皇帝旁边,皇帝又说</P>
“将军,朕的女儿虽然娇蛮,可并非不堪”</P>
“公主殿下聪明伶俐,是臣配不上“</P>
皇后帮腔,</P>
“陛下,钰儿没了母亲,现也没个红颜知己,以后怕是会委屈公主”</P>
皇帝似乎也怕姝曳嫁过去会不幸福,也有些动摇,他还在思考,姝曳就撒娇道</P>
“父皇,我就喜欢他,我不会受委屈的,您就下旨吧”</P>
“陛下!\"</P>
皇帝抬手,众人没敢再说话,最后他说</P>
“此事已定,下月完婚”</P>
“陛下,臣不会娶公主的”</P>
阜钰猛然站了起来,他低声说,皇帝十分不悦,他盯着他,阜钰接着说</P>
“臣早就说过,臣有心上人了,臣不会娶公主的,若陛下执意如此,就请陛下卸了臣的将军之职”</P>
“好!你们阜氏果然是好本事!”</P>
“来人!”</P>
屋外脚步整齐的传来,皇后急切道</P>
“陛下息怒,钰儿并非刻意顶撞啊”</P>
姝曳这时候也急了,他拉了拉皇帝的衣袖</P>
“父皇,您不要罚他,您就饶了他吧”</P>
皇帝最后还是发下圣旨,又罚了他半年俸禄,放他出宫了,他捏着圣旨,魂不守舍的回了将军府,府内他母亲的阁楼里面传出琵琶之音,悦耳动听,他走了上去,容欢一身鹅黄衣裙,绾着发髻,脑后系着浅绿色丝带,抱着他母亲的</P>
琵琶坐在窗前,她瞧见阜钰,抱着琵琶问</P>
“怎么才回”</P>
阜钰没有回答,就那么看着她,她不解,认真放好琵琶,走向他</P>
“怎么了?”</P>
阜钰终于有了反应,“欢儿,我们走吧,离开京中,我带你回我母亲的故乡”</P>
“好啊”</P>
容欢笑着回答,阜钰抬手摸她的脸颊,容欢任由他抚摸,笑着看他的眼睛,看见他的另外一只手,一直背在身后,她笑着问</P>
“手里拿了什么?是给我的礼物吗?”</P>
说完,她想伸手去拿,阜钰把手抬高,另外一手顺势将她抱住,他紧紧抱着她,声音低闷的说</P>
“不要看”</P>
“好”</P>
他们回屋子收拾东西,容欢看着他将手里的东西随意放在床头,然后转身去药箱里拿一些必要的药品,容欢瞧着那明黄的卷轴,她猜到了是什么,她就那么坐着,阜钰收拾好了一个小包袱来拉她,她端坐着没有动,抬头问他</P>
“皇帝陛下,为你赐婚了?”</P>
阜钰看着她没有答话,容欢又问</P>
“你要抗旨?”</P>
阜钰放下手里的东西拉着她直接出了门,容欢语中带着哭腔</P>
“阿钰!你若抗旨,阜氏满门荣耀将付诸东流,为了我不值得”</P>
阜钰没有答话,将抱起她,管家牵着马早已等在门外,容欢挣扎</P>
“阿钰!不要这样”</P>
阜钰抱着她飞身上马,策马出了城,到了一池碧潭旁边,他才停下,下马牵着容欢慢悠悠的走,容欢跟着他,他们站在碧池边上,周围没什么人,容欢抚上他的脸,他一把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着她,他的软甲微凉,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容欢任他抱着,他沉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P>
“我母亲,是他害死的。我不想与皇族再有纠葛,若不是朝中无人,边疆还未安稳,我早就想假死逃走,可我父亲年迈,若我走了,他怎能安度晚年啊。”</P>
这个“他”说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P>
“我母亲和当今皇后是亲姐妹,她们同是商氏的女儿,商氏地位极高,出过三任宰辅,先皇看重商氏位高手里也没什么实权,就赐婚。</P>
一女嫁与我父亲,一女嫁入东宫,太子登基后,嫉商氏得人心又受柯氏挑拨,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商氏赶远京中,商氏子弟不收入仕,祖父年过半百,又一路奔波,最后死在了回乡的路上,我的舅父被山匪劫杀了,商家散了,只留下了姐妹俩”</P>
“当今皇后无子,是他不让生,而我母亲却生下了我,他欲将我斩草除根,被皇后娘娘发现,传信让我母亲将我送离。我走以后,他深知商氏已和皇族离心,固转手在我母亲药里下慢性毒,皇后娘娘也被撤了凤印,以我姨母的聪慧和手段重得圣心不是难事,可商氏和阜氏皆似风中柳絮,她也失去了所有至亲,若不是我还在,她只怕早就...”</P>
阜钰的话停顿了好半晌,又道</P>
“即使他杀了我母亲,我也从未想过叛变!”</P>
他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容欢听得心惊,抬头去看他,他眼中泛红,容欢给他擦眼角的泪,他握着她的说坚定的说</P>
“我与公主并不相识,她才第一次与我见面就执意要嫁与我,这不平常。我们要走,不然她们也不会放过你,”</P>
容欢点点头,他们骑马远离了京中,一路走走停停,走了六七天,他们停在了高大的城门前面,</P>
“锦州,这就是我母亲的老家,商氏祖宅就在这里”</P>
他牵着马,马上坐着容欢,他们都换了普通的粗布衣裳,他看着城门口的商贩,给坐在马上的容欢买了一个糖人,牵马走了进去,锦州不大,不像渝州和京中那样繁华,可胜在山清水秀,他们一起站在商府门前,一个要去买菜的大娘拎着菜篮喊住他们</P>
“二位,是有什么事吗?”</P>
“没什么事,我是商家的远房亲戚,路过来给舅父上一柱香”</P>
“是吗?”</P>
大娘不相信,她小跑过来拦住门,怒问</P>
“莫不是京中的人,他们已经死了,你们还不肯放过他们吗?”</P>
“不是的”</P>
阜钰回答,大娘依旧不相信,阜钰说</P>
“大娘,我姓阜”</P>
“将军!”</P>
阜钰颔首,又拉着容欢说</P>
“这是我的夫人,我来带她见过我祖父们”</P>
大娘撇下菜篮,高兴的问</P>
“好,可用膳了?随我去家里,粗茶淡饭,好歹吃一点。之后我带人来好好打扫,你们再去祭拜吧”</P>
阜钰看着容欢满脸疲倦,点了点头。</P>
商家对锦州百姓都很好,时常帮助他们,这大娘是曾经在商府的丫鬟名唤袖云,商府散后,多数人都走了,可她惦记商府当年救她的恩情,一直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