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咆哮道：“少在我面前装好人，我不需要你可怜！给我滚得远远的，就算我死了，也轮不到你来管！”

池小鱼被这吼声吓得一哆嗦，心里委屈极了，可还是放不下对北羽的担心。

刚才进来的时候，因为地面全是水，太滑了，一脚踩上去，鞋子也飞了出去，只能赤着脚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没走两步，脚底又一滑，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膝盖和手掌擦在粗糙的地面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听到这声响，北羽下意识地快速抬起手，想要去扶她。

可手伸到一半，像是突然被什么刺了一下，又猛地缩了回去，整只手紧紧攥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都泛白了。

别过头去，强迫自己不去看池小鱼，可眼角的余光还是能瞥见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膝盖和手掌擦破了皮，渗出血来，却还是咬着牙，倔强地朝着自己走来。

池小鱼好不容易走到浴缸边，一眼就瞥他见藏在水下的手，水面上已经晕开了一片刺目的红色。

让她的心脏猛地一缩，惊恐和焦急瞬间填满了整个胸腔，声音都因为害怕拔高了好几个度。

带着哭腔，暴躁地质问道：“北羽，你是不是割脉了？你疯了吗？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别干这种傻事，我们马上去医院，都是我的错，你跟我去医院好不好？”

说着，就心急如焚，不管不顾地伸手死死拽住她的胳膊，使出浑身力气，想把他从浴缸里拉出来：“割脉多疼啊，你别吓我，快跟我走！”

北羽此刻满心都是烦躁和痛苦，被她这么一拉扯，情绪彻底失控，用力一甩胳膊。

大声吼道：“你脑子进水了吧！我怎么可能割脉，我又不是你，会干出这么蠢的事！”

这一甩力气极大，池小鱼完全没防备，一个踉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差点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流，可眼神里的担忧和坚持却一分未减，仍旧固执地站在原地，还想再去拉他 。

北羽此时已被折磨得濒临崩溃，双眼布满血丝，狠狠地瞪着池小鱼，额头上青筋暴起。

嘶吼道：“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我都喊破喉咙说我被下药了！到底是哪个字你听不懂？”

“三倍剂量的药，我割腕放血是为了压一压这要命的药效，你能不能别在这儿瞎搅和，赶紧滚远点！”

一番嘶吼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只能大口喘着粗气，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混合着浴缸里的水，触目惊心。

精疲力竭地瘫在浴缸里，身体被泡得发白，实在撑不住了，缓缓闭上双眼，想稍作休息。

突然，水流声急促响起，浴缸里的水迅速流走。

北羽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愤怒，怒不可遏地吼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来折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