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害怕。”李繁并不讳言自己的软弱,他胆小了一辈子,难道临死前还能有长进?
陆青鸾安慰道:“没事,我罩着先生,不行我叫师父来保护你。”
此言一出,两人都笑了起来,李繁接过药:“那皇帝一看就是心机重的,我以前听说他是先帝的侄子,一个养子。青鸾呀,你心思单纯,记着,以后可不能和那些人对上,不然吃了闷亏都不知道。”
陆青鸾点点头:“我知道,师姐说当官的心都脏。”
见山园的匾额摘下来换成永国公府后,这里就从门可罗雀变得车水马龙,李繁知道自己的斤两,干脆利落地闭门谢客了。
他拍拍心口:“造孽啊,真是造孽!原本就没几日好活了,还要我受这种折腾。”
陆青鸾吃着蜜饯,满不在乎地说道:“怕什么,不过是一群凡夫罢了。”
担惊受怕了几日,李繁还是打起精神为染布做准备,再多的宝物,也改变不了李家空壳的现状,人不在了,家也就散了。
陆青鸾近些日子胖了一点,皇帝的赏赐中许多有果干蜜饯糕饼腊肉等,他还太小,管不住嘴,而后便胖了。
戳戳自己的小肚子,陆青鸾选择了从心,那么多好吃的,怎么能忍心将其放坏?而李繁年轻时就没有好胃口,如今更吃不下了。
腊肉洗净,和冬笋千张一起炖煮便是江南春日必不可少的腌笃鲜,李繁睹物思人,叹道:“我妻最擅炖汤,那时清贫,她将肉食都给了我和茂儿,可茂儿病了,她求我救救我们的孩子,可谁都救不了他,茂儿患的是痨病,哪怕变卖所有家产也治不好,没有人能治好。”
说着说着,他不禁老泪纵横:“我就那么看着茂儿一点点瘦下去,晚上也咳嗽地睡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