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下来,拿出熬好的热粥,给那喇老爷和各位主子一人一碗,等他们都喝完了,又让人都轮流上车换棉衣服。
这回,那喇老爷回去跟老太太说了曲佳凌安排的一切,老太太还嘴硬“算她有良心。”
那喇老爷“你以为这是容易的事?那得上下打点,一个不好,亲家都要被连累。你说你这些天,天天忙老儿子媳妇,闹得周围这些家的人都知道了,我看你怎么好意思吃人家的穿人家的。”
曲佳凌的大嫂早就躲起来了。这些天,一路走来,又饿又冷,脚都冻得麻木了。可以说,全靠她们对曲家凌的恨才咬牙坚持下来的。可这才几天啊,就打脸了。当时,她和婆婆天天嘲笑库绅,说曲佳凌就是说好听的,诓骗库绅写和离书,然后就一去不回了。当然,那喇家的人开始还偶有几句或呵斥或劝解的话,后来,就都不说话了。估计,也是认同婆媳俩的话了吧。现在,啪啪打脸了。
曲佳凌不管他们这些人的想法,他之所以过来,只是因为库绅。
从京城到宁古塔,有一千五百公里,每天这些犯人走十五公里,那就要一百天。这还是不生病,没有遇到恶劣天气,一切正常的情况下。
可现在正是刚入冬的时候,越往北走,天气越冷。可以说,他们这些流放犯,在整个北方最冷的三个月都在路上了。如此恶劣的气候条件,提前又没有准备,可想而知,这一千多人能活着走到达宁古塔的,将十不存一。
这是有根据的。
以前流放宁古塔的犯人,都是在天气和暖的时候出发,毕竟,上位者让他们去宁古塔,劳动改造的同时,也是为宁古塔增加人气,补充新鲜血液的,不是让他们去死的。但哪怕这样,每次能活着走到宁古塔的犯人,都损失一大半,且这一路上,和流放南方不同。
往南走,虽然他们的最终目的地的环境也很恶劣,但是一路上只要有银子,相对来说还算好过。可往宁古塔走,这一路那就真的是穷山恶水了,而且人烟稀少。有时候走十天八天的遇不到一个人都是正常的。
所以,接收了原主记忆和情感的曲佳凌,也顺应了原主的想法和计划,把孩子在娘家安顿好,自己就跟着流放队伍走。
说来,这一队流放犯人中,也有几个女人想和离的,但算上曲佳凌,也只有三个人和离成功的。
这里,一是婆家不同意;二是,有孩子牵扯。他们的夫家不放自己的孩子走,不愿意孩子改姓;三是娘家不给力。要么娘家无权无势,这也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不疼女儿,还有,合和离归家怕影响自家家其他女孩子的声誉,也怕收留这样的和离女影响自家男人的仕途。要知道,能流放宁古塔的人都是犯官,那么他们的姻亲几乎都是门户相当的官员。
曲佳氏看着这流放的长长的队伍,里面有一半女性。可以想象,这些女人,都是养在深闺娇养着长大的,估计她们最后连十分之一都剩不下。
最最可怕的是,这里面有还有一部分女人,都裹着小脚。那些女人走不上几步就要自己的男人或儿子背一段,在地上走的时候,也需要人扶着走。
因为事出突然,还有几个女人穿着花盆底,好在现在都换了鞋子。
这满族女人,虽然不像汉人那样给女人裹脚,但他们发明了花盆底,一样控制住了女人的脚步。
曲佳凌很为这个时代的女人悲哀。
当然,哪个时代的女人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