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到处都无法获得公平和正义，但是绝大多数人都会把怨气撒在具体的人身上，而不是去思考抽象的根本原因。”

“原因很简单，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

“况且，就算他们想思考抽象的根本原因又有什么用呢？对历史稍微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人实在是太能忍了，只有当很多人饿着肚子吃不饱饭的时候，他们这些人才会奋起反抗。”

“这还只是物理反抗部分需要的条件。我们都知道，只有物理反抗的能力，没有行动纲领指引方向，那不就是继续当下的王朝兴亡轮回吗？”

“而在文明初级阶段几乎不可能出现真正公平的利益分配制度与权力分配制度，这种理想的社会体系只有理论上存在的初级文明巅峰才能够实现。”

“初级文明巅峰的理想社会制度需要社会人均心境达到第三境，这可能跟人人成圣的难度也差不了太多。”

“在理想社会无法实现的情况下，必须要既得利益者中出现大量的理想主义者，才能够在王朝结束之前发动变革。”

“可是这种可能性几乎为0。只有在民不聊生的时候，既得利益者中才有机会出现大量理想主义者，可那时候已经太晚了。”

“和平年代发动大规模战争，或者出现大范围饥荒，才有可能催生出一些身居高位的理想主义者。这些人使用温和手段成功改变分配方式、缓和社会矛盾的概率又是多少呢？”

“愚者不会去思考真正的问题，智者无法解决存在的问题，权力者不愿意舍弃自己口中的利益。”

“所以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究其原因，就是一开始便是人民自己选择了这条奴役与被奴役的道路。只有真正走向毁灭，他们才能短暂清醒过来。”

“但随着下一个王朝的建立，他们又会迷失，又会在吃饱穿暖之后幻想自己才是那个奴役他人的剥削者。”

“直到人们的平均心境得到提高，向着理想社会脚踏实地地努力。或者拥有钱权势的人平均心境大幅提高，就是四象世界这边的王朝一样。”

“就像你之前所说的，这座逍遥城里真的有无辜的人吗？他们哪一个没有或主动或被动地得到利益？心境低微可不是主动违背当下社会道德的理由。”

“他们平日里认可权势金钱对公平正义的干扰，甚至有很多人引以为傲，觉得这是‘人情社会’中的社会经验。只有当他们自己受到不公正的对待、被关系户或者有钱人侮辱时，他们才会发现这是多么恶心、多么可怕的事。”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只要在这个逍遥城生活，在这个东州生活，便没有多少人是无辜的。”

“表面上姒忠的权力分级只笼罩了以女人为主体的50%多的人。实际上，除了官僚、富人、大资本、武者、异族、外族之外，大部分拥有房产、做着小买卖之类产业的人都是既得利益者。”

“这不代表他们被剥削得不严重，相反，他们可能被剥削得比普通劳动者更严重，但是这些人依旧是地区政策、经济政策的受益者。”

“所以，按照初级文明的文明程度上来说，姒忠建立的二代农协体系其实已经接近初级文明后期了。”

“初级文明后期的社会体系，对于平均心境连第一境都还没达到的东州来说，已经是通常状态下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完美体系了。”

“但随着城市居民与农民的口袋被掏空，房地产行业还是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衰退期。直接、间接影响到的行业不计其数，收入降低、失业的人员也是大幅增加。”

“社会各行业整体收入预期降低，普通人自然就会减少开销，这就对宏观经济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

“原本经济滞后性会让岗位减少这种‘小事’被稀释在时间里，体现在经济一年、三年或五年的数据波动之中。但农协之前的那一波救市使得很多居民错误判断了经济形势，背上了高昂的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