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流产后,她晚上经常做噩梦。有个人陪着是好的。”李娟玉神色里带了怜惜。</P>
姜甜垂眸,手掌无声地压在了大腿上,隔着一层连衣裙下是一道淡淡的疤痕。</P>
“季詹青”走的那年,因为愧疚自责和惊吓各种原因。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半夜会因为做噩梦神志不清,严重的时候会无意识地伤害自己。</P>
那时候,阿川陪着她。</P>
她在床上睡着,阿川打地铺在地下陪着。</P>
所以对于阿川的欺瞒,姜甜失望生气。</P>
可是时间一久,心里的隔阂自己慢慢开始消解。总会记起他的好,记起他们在一起相依为命的那段时光。</P>
李娟玉看到她眼底的落寞,小心翼翼地解释,“我自己也是一个人,就让她搬过来一起住。等她身体好些了,再回她的院子。”</P>
姜甜笑了笑,“应该的。做噩梦的时候有人陪着是好的。”</P>
李娟玉怕惹她不高兴,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剥桔子。</P>
“其实,你可以离婚的。”姜甜声音冷静,“没必要在这儿.....委屈自己。”</P>
“我糊里糊涂,明争暗斗地窝在这宅子里过了半辈子,已经习惯了。”</P>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婚姻的不幸是因为别人,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了别人身上。其实那时候我自己也知道是我爱错了人,可是我不想承认,不想承认他娶我是因为我的家庭,不想承认他心里完全没有我。”</P>
“现在看透了,明白了。”她顿了顿,“以前是我对不起你。罢了。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P>
李娟玉自己最明白,她对姜甜的伤害就算是以死谢罪也无济于事,唯有权力弥补,补偿她的女儿。</P>
“你说小暖的事情?”李娟玉转移了话题。</P>
姜甜的神色变得凝重认真,她坐直了身体,“我想请您帮个忙。”</P>
——</P>
姜爱送走林澈,看着黑色奥迪完全消失才肯动身往回走。</P>
姜殇因为工作的事情回了公司。李娟玉陪着姜甜,她也不好去打扰。</P>
姜殇说,她对姜甜的态度变了,变好了。</P>
是变了,自己如今站到了姜甜以前的位置,感受到了她当年的那些痛苦。也看清楚了自己当年的罪恶。</P>
肖奇说,姜甜比她惨的多。她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报应。</P>
当年姜甜过的是爹不亲妈不爱任人欺负打压的日子,要忍受着全家人的算计侮辱。所有人都可以冤枉她,陷害她,折磨她,她们把对田季兰的恨都转移到了一个小孩子身上。</P>
如今,她算是好的。</P>
除了李娟玉把对她的那些母爱分了很多给姜甜,其他一切如旧。</P>
想到肖奇,姜爱的心里蔓延着刺痛。像是腐烂的伤口被暴晒后洒了热盐水,疼得喘不过气。</P>
她坐在廊下,眼前的阳光逐渐模糊。</P>
她一寸寸压下疼痛。</P>
这样痛下去不是个办法,总要解决。</P>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我们晚上在北海见一面吧。”</P>
男人声音幽冷带着玩味,“我晚上没空。”</P>
“就几分钟,我有几句话和你说。”</P>
男人顿了顿,像是在翻看什么,手机里是纸张哗哗的声音,“我记得今天是姜夫人的生日?”</P>
“嗯。”</P>
“生日宴,玩得开心吗?”他声音低沉带着漫不经心的笑。</P>
“你是想问,有谁来吧?”姜爱嘴角扯出一抹嘲讽,“姜甜在卧室午休。”</P>
半小时后,黑色的宾利疾驰驶入姜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