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岑这才对苏曼慢慢改观。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儿子，要是没有苏曼，估计早就废了。如今苏曼故地重游，心里感慨万千。“催什么呀，我不是说我现在不饿，晚点儿再吃吗？催催催，催魂都没你们烦……”顾子恒不知道苏曼来了，拖沓着脚步，魂不守舍地来到楼梯间。看到楼下客厅里，端坐着的苏曼时，顾子恒那双混沌无光的眼睛，顿时充满了神采。他快步下楼，“你怎么来了？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他去责怪自己的母亲，“妈，苏曼来了你就跟我说呗，害我耽误这么久。”苏曼抬眸，看他一眼，他立刻收起了妈宝男的做派。可顾子恒兴奋了没多久。那低沉的沮丧又冒了出来。饭桌上，顾子恒几次抬眼看苏曼，越看，越垂头丧气。甄岑被自己这傻儿子整懵了。苏曼来了怎么还治不好他？难道，苏曼对他没有药效了？一家人吃过饭，顾子恒带着苏曼出了家门。车上。苏曼问：“为什么要出门？”“你在我家不是不自在吗，不如出来随便逛逛。”“我呆得不自在，我可以让司机回家。”“……我心烦，出门散散心，不行？”“行，但你散你的，带着我干嘛。”“……苏曼，你的心真是石头做的。”苏曼好笑地问：“说说吧，你到底怎么了。”顾子恒不说话了，握着方向盘，双眼望着前路，整个人有些阴沉。苏曼很少见到他这幅样子。“你妈妈为了你对洛颜动手的事，跟洛颜道歉了，这事估计会很快在你们的朋友圈里传开，许修远和于温书他们，不会真的和你绝交。你可是你们铁三角的领头人。”苏曼逗趣他。顾子恒的眉心却越拧越紧，“你以为我在因为这事烦？”“不然呢？”“我这几天，好像想通了些事，这些年没明白的事，忽然就明白了。”苏曼听出他语气里的凝重，正要开口问。刺啦——轮胎与柏油路，尖锐的摩擦声，直钻人耳。顾子恒在公路上突然紧急刹车。苏曼看着车旁刚刚飞速而过的几辆车，吓出了一身冷汗。顾子恒幽幽道：“萧北声从来没把我当兄弟，他接近我，是为了你。”苏曼骂他：“你脑子坏了，开什么玩笑，在和你交往之前，我跟他根本不认识。”“不，是真的，”顾子恒痛苦的抓了一把头发，“我以前也冒出过这个猜测，但是我不愿意相信，我还骂自己发神经。但是这些天，我把以前的事，一件件拿出来，反复对照……好像他娘的，他真的是为了你。”盘山公路旁。一辆阿斯顿马丁停在山腰位置。观景台上，供人休息的白色长椅，并排坐着苏曼和顾子恒。顾子恒陆陆续续跟苏曼说了许多过去的事：“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跟我见北声那会儿？”“记不大清了。”“就是你刚答应跟我在一起，我带你介绍给我那些朋友那天。我追了你很久，你终于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我高兴得请了一个系的人去我的小别墅开小型派对。北声一向不喜欢这种人多还杂的聚会，但是那天晚上他居然来了。他来了也不跟大家玩，自己一个人喝闷酒，那天晚上他还破天荒地喝醉了。他很少会有失去理智的时候，不管我们出去玩多疯，最后清醒着把大家送回家的一定是他。”苏曼想起来了。那个晚上，排队很热闹。泳池的水波反射出别墅里璀璨辉煌的灯光，像是洒了一池子钻石，耀眼夺目。